目录
司岗里 4
前言
本书收录了流传于西盟、澜沧、孟连等县的佤族神话传说六篇,风物习俗传说六篇,机智人物故事一篇,生活故事十七篇,动物故事二十三篇,植物故事六篇,共五十九篇。传说佤族是从石洞或葫芦里出来的。故取书名为《司岗里的故事》。
佤族是我国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自称阿佤、阿卧、勒佤、布饶克、巴敖克。人口二十九万八千多人。主要生活在澜沧江和萨尔温江之间,怒山山脉南段的崇山峻岭中。地处中缅边界的西盟、沧源两县是我国佤族的主要聚居区。两县佤族占全国佤族人口的一半以上。其余散居在孟连、澜沧、耿马、双江、镇康、永德等县。
阿佤山区,群山连绵,云海浩瀚,山深林密,多雨溽热的亚热带雨林气候创造了大自然蓬勃旺盛的生机,也滋润了枝叶繁茂的民间文学,使之漫开五彩斑斓的花朵。
佤族的神话传说,以其想象之奇特,富冠于佤族民间文学之首。佤族的先民们,曾通过幻想中神灵的行为来表达自己企图解释自然、控制自然、探寻自然规律的愿望。广泛流传于佤族地区,几近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司岗里》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司岗里》的传说,集开天僻地神话,人类起源于神话,自然神话,物种起源神话,民族族源神话,英雄神话等内容于一身。它对佤族先民古远意识中天地形成,人类起源,天象物候,生产生活习俗以至其它原始文化现象都作了奇异由解释,并表达了自己民族独具新奇的审美情趣,其中也不乏深邃的人生哲理。
佤族的民间故事富有浓郁的传奇色彩。佤族的传奇故事大多具有完整的故事情节、鲜明的人物形象、突出的性格特征,这类故事较之神话更接近生活现实。《救生石》,通过岩戛救民于水祸,甘愿自己变为石头的故事,塑造了救苦救难的佤族英雄形象,表现了佤族传统的献身精神,《公明山》通过虚拟的孔明进佤山的故事,塑造了一个智睿力大,神力奇特的孔明形象,反映了佤族崇尚武功的习性和对汉民族的美好感情。
佤族的生活故事为我们展示了广阔生动的社会风貌画卷。这类故事量多面广,几乎包容了生活的各个方面:有讲述佤族社会演进过程的《我们是怎样生活到现在的》;有表现坚贞爱情的《黄瓜姑娘》、《阿维和龙女的故事》;有表现社会人情世故的《两兄弟》、《坏心眼的哥哥》;有反映家庭生活的《春胆卖妻》;有反映人的勤劳本质的《岩勤》;有表现社会礼俗观念的《还奶汁》等等。
佤族机智人物故事主要表现尚处于原始社会向阶级社会转化的过程中,部落百姓对窝朗头人的不满和愤慧。如《岩坎的故事》通过塑造大智大勇的代表人物岩坎和窝朗头人巧妙、机智,充满幽默感和乐观主义精神的斗争,揭示了“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的真理。
动物故事在佤族民间故事中储量丰富、数量最多,内容精彩、形式别致。由于佤族社会长期处于采集狩猎的生活环境,人们对各种动物的习性了如指掌,为了表达自己的愿望、要求、理想,人们将自己对善恶、美丑、是非曲直的认识,甚至伦理道德等都附着在动物身上。
本书在选编过程中,也适当选取了一些虽然故事性不太强,但有一定社会认识价值和审美情趣的篇目。为了配合佤族地区普及佤文教学的需要,本书用汉佤两种文字对照出版。
在本书编辑出版过程中,得到了广大民间文学工作者、爱好者的通力合作和大力支持。省民族出版社陈学明副编审,从选题到具体编辑都给予了热情指导。他自己还主动承担了佤文翻译,表现了对佤族民间文学的浓厚感情。在此,谨表示衷心的感谢。
艾获
一九八八年五月于思茅
一
天刚形成的时候,象个癞蛤蟆的背脊,疙里疙瘩,很难瞧。里②伸出巴掌不停地磨呀,磨呀,不知磨了多少年,终于把天磨得象山白鱼的肚皮,滑溜溜亮刷刷的。里在光滑平坦的天上安了太阳,安了月亮,安了星星。从此,天变得好瞧了。
地刚形成的时候,象个知了的肚囊空落落的,很别扭。伦③用泥土不住地堆呀堆呀,堆出了高山,堆出了深谷,堆出了河道,堆出了河堤。从此,地变得象马鬃蛇的身子。有高有低,有沟有坎,很顺眼了。
里磨天磨出的渣渣掉进了大海,吸住了海水。从此,江河湖海变得规矩了。
那个时候,天和地是用铁链挂在一起的,天地离得很近。地上的万物不自在了,不歇气地向里和伦抱怨。里和伦派达能④用巨斧砍断了拴着天地的锁链,天高高地升上去,地低低地降下来,从此,天地分开了。
天和地原本是一对夫妻,他(她)俩舍不得分开,哭啊,哭啊,不知哭了多少天,多少年,流不完的眼泪化作了雨露和云雾。
那个时候,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太阳落了月亮升。月亮落了太阳升。饭是太阳晒熟的,水是月亮晒沸的。地上的生物活不下去了,不歇气地向里和伦抱怨,里和伦商量,把一棵大树放进月亮里,月亮变得阴凉了。从此,才分出了白天和黑夜。
达能一顿要吃三亢⑤小红米饭,一步能跨千里远,一根指头能拎起一头大象。十个人搬不动的木鼓,他拈起来塞进耳垂当耳柱。他砍断了拴着天地的铁链后,生怕铁链又掉下来,砸死大地上的生灵,于是就双手托着天,从西盟一直托到昔薄、安瓦⑥。到安瓦时他踩通了大地,掉进地里去了。他在地下瞧不见光,望不到亮,黑咕隆冬地不知过了多少年。他怕大地上的生灵都死光了,每隔一些日子,就要摇动一次大地,问一问大地上是不是还有生灵。后来,人碰上了地动,就敲锣打鼓,鸣枪放炮,大喊大叫。达能听见这些声音就放心了,不再摇大地了。
天下万物的创造都是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来进行的。里和伦派普冷⑦管植物,派达能管动物。
①司岗里:“司岗”为石洞,“里”为出来,即石洞里出来的。又译“西干里、赛岗里”此洞据传在今西盟县岳宋区对面不远的巴格底附近。
②里:即“磨”的意思。传说中的天神,旧译“利吉神”。
③伦:即“堆”的意思。传说中的地神,旧译“路安神”。
④达能:“达”即爷爷,“能”为名,传说中的动物神。
⑤亢:佤族计量单位,一亢为60公斤。
⑥昔薄、安瓦:地名,今属缅甸。
⑦普冷:传说中的植物神。
莫伟①创造了人,把人放在石洞里。
有一天,差②从石洞旁飞过,听见石洞里隆隆的响,跟打雷一样,还听见人的声音。差飞遍了大地,把这一发现告诉了所有的动物、植物。
差说:“人要出来了,我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动物、植物听到人要出来的消息,都很紧张。大家议论纷纷:该不该让人出来?人出来咋[zǎ]个办?
大树说:“不能让人出来,人出来就会砍死我。要是人出来了,我就倒下去把他压死。”
豹子说:“我也不同意让人出来,人出来会打死我。要是人出来了,我就要咬死他们。”
但大多数动物、植物都同意让人出来。
“不能让人出来,人出来我非把他们都压死!”大树坚持说。
蜘蛛生气了:“哼!你连我的一根丝都压不断,还想压死人?不信我们打个赌:要是你压得断我的一根丝,就不准让人出来。要是压不断呢,就得让人出来。”于是蜘蛛就在树林里拉了许多丝。
大树一棵接一棵的倒下来,要把蜘蛛的丝压断,蜘蛛的丝不仅没有被压断,反而越扯越长。
大树认输了,只好同意让人出来。
人要出来了,可是石洞没有门,出不来。
动物们决定,帮助人打开石洞,让人出来。
大象卷着长长的鼻子来撬,撬不开。
犀牛晃着尖尖的精角来抵,抵不开。
野牛伸着粗粗的嘴筒子来拱,拱不开。
麂子扬着硬硬的蹄子来蹶,蹶不开。
老熊甩着厚厚的巴掌来拍,拍不开。
鹞鹰、臭雕、猫头鹰、啄木鸟用锋利的嘴壳来啄,也啄不开。
鹦鹉和犀鸟的嘴壳都啄弯了。
差只好去求莫伟,请莫伟帮忙。
莫伟说:“请小米雀去啄吧。”
小米雀去找苍蝇,对它说:“莫伟叫我去啄开石洞让人出来,只有你能帮我的忙。”
“我能帮你的哪样忙呢?”苍蝇问。
“我啄一口,你就在我啄过的地方吐上一口唾沫就行了。”小米雀说。
小米雀带着苍蝇来到了石洞。小米雀的身子只有橄榄果那么大,嘴壳黄秧秧的嫩生生的。动物们都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它。
只见小米雀“呼”地飞到枇杷果树上饱饱地吃了一顿枇杷果,蹲到岩石上蘸着山泉水“刷刷”地磨了一阵嘴壳,叫苍蝇拿一根细藤子把它的嘴壳绑牢了,然后攀到石洞上,“夺!夺!夺!”地啄了起来。它啄一口,苍蝇就在啄过的地方吐上一口唾沫。渐渐地,石洞裂开了。
人从石洞里挤挤攘攘地走出来。
本来就不同意让人出来的豹子早就次食龇牙咧嘴地守在洞旁边。人出来一个它就恶狠狠地扑上去咬死一个。一个、两个、三个,豹子已经咬死了第三个人了。老鼠生气了,“嗵!”地跳到豹子身上,使劲咬住了豹子尾巴不放,豹子痛得“嗷嗷”叫着在地上打滚。人一个接一个的出来了,豹子见人越出越多,害怕了,拼命甩掉老鼠,逃跑了。
从第四个起,人才活下来了,这个人就是佤族。从此,佤族就排行为老大。以后出来了拉祜族、傣族、汉族,分别排为老二、老三、老四。就是岩佤、尼文、三木傣、赛口。再往后出来的就是其它民族了。
人出来后,要感谢小米雀,小米雀说:“你们要感谢我,我不要。以后你们种出粮食来了,田边地角抛撒掉的给我拣吃一点就行了。”
人要感谢苍蝇,苍蝇说:“你们要感谢我,我不要,以后你吃剩的汤汤水水,渣渣涝涝给我吃一点就行了。”
人要感谢蜘蛛,蜘蛛说:“你们要感谢我,我不要。以后你们盖了房子,让我在屋檐下搭个窝,张个网,避避风,躲躲雨就行了。”
人要感谢老鼠,老鼠说:“你们要感谢我,我不要。以后你们收得了粮食,仓旁、囤箩边泼掉的让我拣吃一点就行了。”
以后,佤族若是帮了朋友的忙,不兴讲报酬,给吃一点就行了。这个习惯,就是向小米雀、苍蝇、老鼠、蜘蛛学的。
①莫伟:传说中创造万物的神。旧译“木依吉”、“慕依吉”。
②差:一种小鸟。
人从司岗出来时,身上灰仆仆的,面貌模糊不清。老大跑去抱住了一棵大椿树,老二跑去抱住了一棵竹子,老三跑去抱住了一棵芭蕉树,老四跑去抱住了一棵大车树。
莫伟吩咐妈农①说:“你带他们去洗洗澡吧。”于是妈农领着人来到阿龙黑木②洗澡。洗过澡以后,人的面貌就看得清楚了。佤族象大椿树一样,黑红黑红的。拉祜族象竹子一样,青黄青黄的。傣族象芭蕉树一样,白嫩白嫩的,汉族象大车树一样,又白又高大。
①妈农:传说中人类的第一个母亲。
②阿龙黑木:传说中离“司岗”不远处的一条小河。
人从司岗出来时,不晓得该到什么地方去住,就去问莫伟。
莫伟对岩佤说:“你是勒佤①,凡有大椿树的地方就是你的住处。”从此,佤族就住在阿佤山上,总是离司岗不远。
莫伟对启文说:“哪里竹子多,你就到哪里去住吧。”从此,拉祜族就住在竹子多的半山腰上。
莫伟对三木傣说:“你到芭蕉树多的地方去住吧。”从此,傣族就住在热带平坝地方。
莫伟对赛口说:“哪里大车树多,你就到哪里去落脚吧。”从此,汉族就象大车树一样,分布很广,热地方冷地方都能在。
人从司岗出来时,不会说话,只会象独弦胡①一样哼。人就去找莫伟要语言。
莫伟对岩佤说:“以后牛是你们的伙伴,你去向牛学说话吧。”从此,佤族话就拗嘴拗舌的。
莫伟对尼文说:“你的话在斑鸠那里,你去向斑鸠讨吧。”从此,拉祜族说话就紧一声,慢一声的。
莫伟对三木傣说:“你去向蜜蜂学说话吧。”从此,傣族说话
就象蜜蜂一样,甜蜜蜜的。
莫伟对赛口说:“你嘛,就去请教画眉鸟吧。”从此,汉族说话就象唱歌一样。
①独弦胡:佤族的一种弦乐器。
人从司岗出来时,不晓得生娃娃,也不晓得是由男人生娃娃呢还是由女人生娃娃。他们去问莫伟。
莫伟喝多了水酒,正在打瞌睡,他迷迷糊糊地说:“让男人去生娃娃好了。”
这下,男人可为难了。男人家平素要打猎,撵山,盖房子,砍木鼓,做的都是重活。在哪里怀孕生娃娃好呢?肚子里肯定不行,怀里揣着一个娃娃,昨个好去干重活呢?想来想去,男人就决定在膝盖上怀孕生娃娃。九个月过去了,娃娃从男人的膝盖上生下来了,可是生下来的娃娃只有蟠摔那样大,
而且咋个长也长不大。
有一天,大人叫蟠蝉娃娃去守晒场。娃娃很听话,抬了一根竹杆蹲在蔑笆边守着。太阳火辣辣的,几只饿馋了的公鸡“咯咯咯”地叫着跑来偷吃谷子,娃娃举起竹杆敲打,公鸡不怕蟠摔娃娃,打一下跳一下,公鸡被打恼了,纵起来把蟠蝉娃娃啄吃了。
娃娃的爹妈很伤心,去找莫伟。莫伟这才明白自己的话说错了,就对女人说:“以后就由你们女人去生娃娃吧。”
从此,怀孕生娃娃才变成女人的事。
人从司岗出来时,没有文字,也不懂得用丈字记事。莫伟拿出了一块牛皮递给岩佤,拿出了一匹芭蕉叶递给尼文,拿出了一片贝叶递给三木傣,拿出了一张纸递给赛口,对他们说:
“这是我给你们各自的文字,日后你们会用得着的,千万要好好保存。”
后来,有一次闹饥荒时,岩佤把牛皮烧吃了。从此,佤族的学问全在肚子里了。尼文有一次撵魔子到江边,拿芭蕉叶盖了窝铺,夜雨把芭蕉叶淋坏了,一些字变得模糊不清,辨认不出来了。从此,拉枯族的文字就变得残缺不全。三木傣和赛口的贝叶及纸保存得好,傣文、汉文也就流传下来了。
人从司岗出来时,莫伟怕人类日后为贫富争吵打闹,就打开一个金盒子,把“富”拿出来,照人头匀匀地分成几份,摆在地上。他对人们说:
“这是我给你们的‘富’,每人一份,谁也不少,你们赶紧找东西来装吧。”
赛口拎来一只箱子,把“富”装进去,锁起来。
三木傣拿来一只筒帕,把“富”装进去,双手捂起来。尼文找来一只背篓,把“富”装进去,用芭蕉叶盖起来。岩佤找不到家什,匆匆忙忙弄来一个竹筒,把“富”装进去。岩佤太粗心了,这于竹筒早叫蚂蚁驻通了底。
从此,汉族、傣族富,富的时间长。拉枯族的“富”漏掉了一些,不如汉族和傣族富。佤族的“富”全漏光了,一直很穷,富不起来。
人从司岗出来后,找不到东西吃,就吃土。人去找莫伟要吃的。
莫伟说:“你们去和野兽赛跑,哪个跑出屎来,就吃哪个的肉。”
野兽跑在前面,人跟在后面。野兽跑得屁股流出屎来。从此,人就提野兽来吃,野兽害怕人,和人分开了。
起初,没有火,人也不懂得用火,捉到野兽只会吃生的。人去向莫伟讨办法。
莫伟说:“去找达赛①帮忙吧。”
达赛住在太阳寨。起先,人派猫头鹰去寻火。猫头鹰瞧见达赛家炕笆上挂着许多老鼠干巴,肚子饿了耐不住,偷吃了老鼠干巴。达赛很生气,把猫头鹰给赶走了。λ又派荧火虫去寻火。荧火虫闻到达赛家竹筒里的水酒香味,口渴了忍不住,偷喝了水酒。达赛很生气,又把荧火虫给撵走了。人派蚌蝠去寻火。蚌蝠很守规矩,没过多少日子就和达赛交上了朋友。达赛很喜欢蚌蝠,就教它说:“你把干藤子放到石头上敲,火就会出来了。”从此,人学会了取火。懂得用火取暖,烧东西吃。
①达赛:传说中的雷神。
人从司岗出来后,大地上的野兽渐渐地不够人吃了。人去
求莫伟帮忙。
莫伟说:“我把种子忘记在海里了,你们去拿回来吧。”
人派老鹰去拿种子,老鹰的嘴巴太短,够不着海水里的种子,拿不出来。
人派莺莺去拿种子,莺莺的脚杆太细,夹不住种子,拿不出来。
人派蛇去拿种子,蛇卷起尾巴把种子打捞上来了。
种子拿回来了,莫伟很高兴,说:“以后你们就种庄稼吃巴。”
莫伟拿出夺铲、锄头、小犁、大犁、背索、扁担、鞍子,放在地上叫人们挑拣。
岩佤挑了夺铲和背索。从此,佤族就用夺铲种懒火地,用背索背东西。
尼文挑了锄头和背篓。从此,拉祜族就用锄头种山地警用背篓背东西。
三木傣挑了小犁和扁担。从此,傣族就用小犁耕水田。喜欢用扁担挑东西。
赛口挑了大犁和鞍子。从此,汉族就用大犁耕田种地,用牲口驮着东西,走南闯北。
安木拐①的母亲妈农死了。安木拐在芒杏丫口②为母亲吊丧。丧礼上让动物比赛唱歌。
安木拐拿出一块金子对动物们说:“哪个的歌唱得最好,就把这块金子奖给它。”
比赛开始了。
第一个出来的是蟋蟀(春蝉)的大合唱,只见一群蟋蟀扑喇喇飞上一棵大椿树,放开嗓子“蟋蟀 -- 蟋蟀 -- 蟋蟀”的唱起来。歌声清脆整齐,受到了安木拐的夸赞。后来,佤族把蟋蟀叫的日子定为撒旱谷撒秧的节令。
第二个出台的是额列(绿青蛙)的小合唱。只见三只翠绿色的小青蛙“扑嗵扑嗵”跳上草台,“咕呱!咕呱!咕呱!”的唱起来,歌声厚实宏亮。得到了安木拐的表扬。后来佤族就把额列叫的日子定为薅旱谷的节令。
第三个出台的是格朗晚(一种秋虫)的独唱。只见它摁了摁脖子“晚晚 -- 晚晚晚 -- 对!晚晚 --”的唱起来。歌声婉转甜美,受到了安木拐的嘉奖,安木拐把金块奖给了它。后来,佤族就把格朗晚叫的日子定为秋收的节令。
①安木拐:传说中氏族社会的第二位女首领。
②芒杏丫口:地名,在今西盟岳宋区。
安木拐那个时代,洪水猛兽经常威胁着人的安全。安木拐召集人和动物来商量办法。
马说:“洪水它涨让它涨,涨得多高都不怕。怕的是人和野兽不团结,你吃我,我吃你,只要大家团结了就什么都不怕。到那时,小红米会有我的头一样大,谷子会有我的尾巴一样长。”
马鬓蛇不同意马的看法,它说:“洪水不能让它涨,人和野兽要打架,你吃我,我吃你。到那时,小红米才会有我的头一样大,谷子才会有我的尾巴一样长。”
安木拐采纳了马鬓蛇的意见。领着佤族向洪水猛兽作斗争。人生存下来了。后来,小红米当真只有马鬓蛇的头一样大,谷子只有马鬓蛇的尾巴一样长。以后,佤族形成了一种习惯,开地时,总要在地里找一条马鬓蛇,把它打死,划开脖子放出血来。说一滴血就是一堆谷子,要是不见有血,这块地就不要了。
有一天晚上,安木拐已经睡着了。忽然听见林子里有一种声音在响,就跟唱歌一样,好听极了。出外察看,什么也不见。第二天晚上,又听见了同样的响声。于是她就顺着声音去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土洞。安木拐守住洞口,逮住了洞里的主人一一团(蟠蚌)。就问团:“你是咋个唱歌的?”团不答理,一抽身跑了。安木拐想: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就扒开土洞来瞧。洞里摆着一些光滑晶亮的小石头和一些圆圆整整的小木头。安木拐想:团能把石头木头搬进去,让它发出那样好听的声音,人为什么不能把石头木头搬来,让它为我们唱歌呢?于是她就叫人搬来了一些大石头,照着洞里小石头的样子做成石鼓。一敲不响。不知敲了多少年,石鼓依然不会响。安木拐想:准是那些小木头唱的歌了。就叫人砍来大树,照着洞里小木头的样子做成木鼓。一巅,果然“叮叮咚咚”的响,就跟当初夜里听到的那种响声一样好听,不过响声很小,十几步外就听不见了。
那个时候,佤族没有弩弓,没有标子,只会使用石头和木棒。围捕一只野兽,要靠大伙的力量。白天,人们鼓响木鼓,集中起来,一齐上山打猎;夜晚,人们敲响木鼓,载歌载舞。野兽听见木鼓声,吓得躲得远远的。木鼓保护了人的安全,给人们带来欢乐。从此,佤族很敬重木鼓,凡猎到野兽,就把兽头砍下来供祭木鼓。
那个时候,打猎全靠人的勇敢。安木拐为了培养佤族的勇敢精神,就把活捉来的野兽拴在石头桩桩上,让人们比赛把它们活活撕死。谁撕抢得的肉多,谁就是英雄,谁就受到安木拐的表扬和人们的敬仰。这项活动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后来演变成了“砍牛尾巴”的习俗。
有一回,刮了一阵大风后倒下了一棵大树,挡住了安木拐家的门。安木拐进进出出很不方便,于是她就对人和动物说:“哪个有本事把大树搬开,以后人和动物都听它的话。”
人来搬,搬不开。
马鹿来搬,搬不开。
老熊来搬,搬不开。
乌龟来搬,搬不开。
大象来搬,搬不开。
没有哪个人和动物能搬得开。
大家蹲在树杆上“伊哩哇啦”地商量办法。
这时,木丙领木①来了。它望见大家蹲在树杆上,想出了个办法:它使劲摇动着树枝,尖着嗓门大叫起来:“大树要断了,大家快闪开呀!”
大家看见树枝摇晃,又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齐从树杆上跳下来。
“咔嚓”一声,大树被蹬断了。
这样,大家不很费劲地就把大树搬开了。
从那以后,木丙领木的话就成了大家必须听从的金口玉言。后来,佤族就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凡离家外出,都要听听木丙领木的叫声。叫声好才出门,叫声不好就不出门。直到今天部是这样。
①木丙领木:传说中一种预兆鸟。
有一年,寨子里突然发了洪水,房屋被冲毁了,许多人畜淹死了。洪水落了以后,人畜又遭瘟疫,谷子长不好。牙董把这个情况报告了莫伟。莫伟亲自下来调查。发现是因为达赛和牙远①兄妹通奸触怒了天神降下灾祸的缘故。于是,牙董找来达赛和牙远审问。达赛和牙远都不承认。这时,着(一种虫类)出来证实说它瞧见了。莫伟很生气,叫牙董派人抄了达赛的家,把达赛撵到天仁去了。临行时,达赛对大家说:“以后哪个再犯我的过失,我就要用雷劈死他!“牙远害羞了,钻到地里去了,变成了彩虹。每年只好意思出来两三田。从那以后,佤族就形成了同姓不能结婚的严厉习俗。
①牙远:兄对妹的称呼。文中指达赛之妹,传说中的虹神.
克列托①和颇托结婚后,婆娘颇托一直不会生娃娃。两口子就找了一个同姓的孤儿岩朗来做养子。
两口子待岩朗就象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自己舍不得吃的要给岩朗吃,自己舍不得穿的要给岩朗穿。两口子巴不得岩朗赶快长大成人,好继承自己的家业。日子一天天过去,岩朗渐渐长大了。
有一天,克列托出门去一个远方亲戚家作客。晚上,他作了个梦,梦中听见木鼓“克列托,叮咚!克列托,可咚!”地叫着。醒过来后,觉着奇怪。克列托想:木鼓为什么会喊自己的名字呢?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第二天一早,他匆匆辞别了主人,心神不安地回到家来。
家里果真出事了,婆娘颇托病在床上。克列托去找魔巴瞧卦。
魔巴对他说:“你出门后,你家的大梁歪了。你回去把大梁砍断,婆娘的病就会好了。”
克列托回家砍断了大梁,房子垮了。可是婆娘的病依旧不见好。
克列托又去找魔巴。
魔巴笑了笑说:“克列托呀,你真蠢。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莫非是我的养子。
魔巴点了点头。
克列托砍了岩朗的头,婆娘颇托的病好了。
为了感谢木鼓神,克列托把岩朗的头供在木鼓房。
从那以后,佤族就兴砍人头祭木鼓了。
①克列托:传说中佤族最早的部落头人。具有半神半人特征。
安木拐死了,牙董①为她举办葬礼。
牙董通知所有的动物都来参加葬礼。她特别关照豹子说:“你的样子太难瞧了,大伙都怕你,你要等大家来完了才能来。”
猪和牛带着肉来了,鸡带着蛋来了,蜜蜂带着水酒来了……牙董家的屋子挤不下了。
牙董尝了尝蜜蜂带来的水酒,对它说:“你的水酒很甜,很好吃。等大伙来齐了一起吃吧。屋子太小了,你就在门外休息吧。”
从那以后,蜜蜂就住在外屋了。佤族水酒很甜,很好吃,就是学蜜蜂酿的。
豹子蹲在路边等啊,等啊,动物们长长的队伍老是走也走不完。豹子等得瞌睡都上来了。队伍还是没有走完。豹子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就插在队伍中间。豹子后面的动物瞧见豹子的眼睛绿茵茵的,吓得一个个转身跑了。从此,来到牙董家的动物就成了家畜家禽,被豹子吓跑了的就成了野生动物。
豹子不听牙董的话,牙董很生气,就罚豹子去背盖房子的茅草。豹子背不赢,在路边休息,拣起石头敲着玩。石头和石头碰出了火花,燃着了茅草,烧着了豹子,豹子疼得到处乱跑。
坡上碰着了黄牛:“黄牛兄弟,黄牛兄弟,我身上着火了,该往哪里跑?”豹子问。
“往山上跑,”豹子身上的火却越烧越旺。
箐边遇到了水牛:“水牛大哥,水牛大哥,我身上着火了,该往那里跑?”豹子问。
“赶快跑到水塘里去!”水牛说。
豹子跑进了水塘,身上的火熄灭了。
豹子被烧得花里胡哨。身上留下了一股难闻的糊臭味。从那以后,豹子恨死了黄牛,专咬黄牛,不咬水牛。
①牙董:“牙”即奶奶,“董”为名,传说中氏族社会第三位女首领。
有一回,金子、银子和小红米、旱谷为争地皮吵架。
金子和银子说:“世界上的东西就数我们兄弟最贵重,人要想生活得好,准离不开我们兄弟,这块地皮我们要在!”
小红米和旱谷说:“人活在世上首先得有吃的。没有吃的,人就会饿死。这块地皮我们要在!”
吵来吵去,金子、银子吵不赢小红米和旱谷。
“啪!”金子、银子抄起巴掌打了小红米和旱谷:“哼!不要脸的东西,还不赶快滚开!”
小红米、旱谷哪受得了这种闲气,抬起脚来逃跑了。
小红米跑到河底藏起来。旱谷跑进森林里躲起来。
于是,人没有吃的了。开始时吃树叶,树叶吃光了剥树皮,树皮吃光了只好吃土。把山梁都啃凹下去了。眼下就要吃金子和银子了。
牙董很着急,发动所有的人和动物去找小红米和旱谷。找呀,不知找了多少年,才把旱谷从森林里找回来了。可是小红米却一直藏在河底,找不着。牙董派大蛇去找。大蛇把尾巴伸到河里去搅,才发现小红米和泥抄在一起,没有办法把小红米拿出来。牙董又派蚂睡去拿,蚂煌把小红米吸在屁股上拿出来了。
小红米和旱谷被请回来了,金子和银子因为做错事害羞了,于是就钻进土里去了。从那以后,小红米和旱谷就住在地上,金子和银子就住在地下了。
芒杏大王子岩展和允恩大王子岩可士是好崩友。有一次,他们相约到很远的地方去游玩。在折回来的途中,允恩大王子岩可士不幸得急病死了。岩展很伤心,背着朋友的尸体走啊,走啊,路程实在是太远了,天气又热。岩展背不动了,只好砍下了岩可士的头背回来。岩展怕岩可士的父母太伤心,一直不敢把岩可士的头送回去。留的日子长了,只好把岩可士的头埋在自家的园圃里。
岩可士的父亲听说芒杏大王子岩展回来了,唯独不见自己的儿子岩可士回家,就找到岩展家里来。
“你的朋友岩可士哪里去了,咋个不和你一起回来?”
“他 -- 他有些事,还在后面……”岩展怕说出真情吓坏朋友的父亲,只好扯个谎暂时遮掩一下。
朋友的父亲来了,岩展急急忙忙泡酒,杀鸡煮稀饭招待客人。
稀饭煮好了,没有佐料下饭,岩可士的父亲吩咐手下人说:“去园圈地里找些姜己来吧。”
手下人在掏姜巴时,发现了岩可士的头。
岩可士的父亲怒不可遏,指着岩展大骂:“你害死了我儿子还不敢承认,算个鸡巴汉子!”
任岩展咋个解释,岩可士的父亲都不相信。岩可士的父亲回家后,组织允恩部落的人对芒杏部落发起进攻,砍走了芒杏部落不少人头。芒杏部落组织报复,又砍走了允,恩部落不少人头。砍来砍去,仇越结越深。双方部落的朋友也参加进来,冤家越好越大越打越长。从那以后,佤族就形成了长期打冤家的局面。然而,这个冤家打得实在是冤枉啊!
从前,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个不落的太阳。那时候,大地上只有白天,没有夜晚。
有一个老奶奶要到地里去种山谷,她盛了一蔑盒饭,在饭上面装了一个生鸡蛋。
到了地里,她把饭盒挂在树丫叉上,然后铲地、烧草、播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以为还早,总舍不得吃那盒饭。谷种都发了芽,并成长,开花,结出了谷穗。挂在树丫叉上的那盒饭也发霉腐烂了,装在饭上面的生鸡蛋孵出了小鸡,跑到山上变成了野鸡,太阳还一动不动地挂在天上。
金黄的山谷成熟了,老奶奶把谷子割完,打下谷粒,背回家来,才知道时间过了好长好长。她埋怨那个太陆,害得她舍不得吃带到地里的那盒饭。于是,她把寨子里的小伙子们叫拢来,对他们说:“小伙子们,天上这个太阳一直亮着,害得我幻不知道时间。你们回去把家里的弩箭、黯子、火筒拿来,比一比,看谁能把太阳射落下来。”听了老奶奶的话,大家都纷纷回家拿来弩箭,割子,火筒。
听说小伙子们要比赛射太阳,人们都来到比赛的地方观.看。小伙子们都想在众人面前显显自己的本事,老早就来到了赛场上。老奶奶把参加比赛的小伙子们列成一行行一排排,然后示意他们开始比赛。只听见“砰砰”一阵响,无数的火筒,割子向太阳飞去,可太阳还是一动不动地挂在天上。这时,手中拿着弩箭的小伙子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把箭拉上弦,瞄准太阳,一箭射去。天空象划过一道闪电,只听见“嘟”一声巨响,金花四溅,太阳被射成了两半。溅开的金花变成星星,布满了蓝天。被射成了两半的太阳荡在空中,光亮减弱了许多,大地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
老奶奶对两半太阳说:“你俩分分工,一个作太阳,一个作月亮。”老奶奶的话还没说完,两半太阳就争吵起来,谁也不愿意当月亮。老奶奶对它们说:“别争了,我从地里收回了一些山谷,现在还没有干,我把它平均分成两堆,让你们去垮,一个烤一堆,谁先烤干谷子,谁当太阳,谁在后烽干谷子,谁就当月亮。”
两堆山谷分好了,老奶奶叫两半太陆分头去烤。一半太阳钻进谷堆中,不大一会儿,就把山谷烤干了;另一半太阳挂在天上,离谷堆太远,它垮的谷子干得慢。从此,;愕得慢的那半太阳只好当了月亮。
星星有了,月亮也有了,可太阳躲在谷堆里,老不出来。老奶奶发动所有的人和动物去请,就连她种山谷时带去的鸡蛋孵出来的大公鸡,也跑来帮忙。大公鸡一边用脚踩谷,一边“咕咕一一喔!”“咕咕一一喔!”地高声啼叫,叫太阳快来。听到公鸡的啼叫声,太阳终于从谷堆里钻出来了。从此,天上便有了太阳、星星和月亮,有了白天和黑夜之分。公鸡踩谷请太阳时,被山谷芒茧着脚趾,从那以后,每天天亮之前,公鸡的脚趾就会发痒三次。公鸡的脚趾发痒一次,公鸡就啼叫一遍,鸡叫三遍过后,天就亮了。月亮和星星隐去,让太阳出来。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佤族岩来讲述
宁默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古很古的时候,天就象倒扣在地上的土锅,中间有一根很粗很粗的铁链把元和地拴在一起。那时没有白天和黑夜,天地间一片漆黑,居住在那里的阿佤人,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再也无法忍受了,统领着阿佤人的芒①把所有的人和动物召集在一起,他说:“为了我们阿佤人的幸福,一定要把这根铁链砍断!”
听了芒的话,人们欢声雷动,分头跑回家把长刀拿出来,并把它磨得异常锋利。i
芒一声令下,所有的男子汉光着臂庭,挥舞着长刀奔向铁链,所有的动物也跟随着人流向铁链冲去。
无数的长刀象雨点般向铁链砍去,迸出的火星照亮了人们坚毅的面孔。愤怒的动物们,有的用牙咬,有的用角顶。长刀砍缺了口,动物咬断了牙、顶断了角,天仍然紧紧地扣着地,铁链依旧牢牢地和地连在一起。
人们泄气了,认为这是天的意旨。人是无法战胜大自然的,动物们干脆悄悄地溜回森林再也不出来了。
这时,一个光着上身的古堆③走到芒的面前请求说:“万民尊敬的芒,请让我去试试我的力量。”
芒眯斜着眼说:“我的臣民古堆,你穷得连一把长刀都没有,还能有什么本领把铁链砍断呢?”
“请尊敬的芒赐我一把长刀萝砍不断铁链古堆我情愿受到惩罚!”
“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也没有把它砍断?我们还是服从天的意旨,让长刀乖乖地躺在黯里。”
古堆见芒丧了胆,很失望。
阿佤人中有人知道古堆是一个力大无比的硬汉子,他们就建议芒,让古堆去试试,也许他真的能把铁链砍断。
芒把镶着银饰的长刀递给古堆,用蔑视的眼光看了古堆一眼,等着看古堆的笑话。
古堆走到铁链跟前,默默祈祷。然后奋臂挥刀,向粗硬的铁链砍去。刀与铁链相碰的一瞬间,地动山摇,天和地之间发出一阵阵沉闷的隆隆声,天地不住地颤抖着。古堆又举起长刀,运足了力气再次向铁链砍去,“匡嘟”一声,好象山崩地裂,响声震耳欲聋。铁链欣断了,天缓缓地向上飞去,飞呀飞呀,一直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才停住。
天和地之间顿时空旷起来,人们感到徐徐的凉风吹到脸上,天地间也比先前明亮了许多,但天仍是黑漆漆的,地依旧是阴惨惨的。
古堆说:“公鸡的声音很响亮,让我们大家请它把太阳日马出来吧。”
公鸡答应了人们的请求,站到高高的山上,清清嗓子,对着遥远的天边唱着:“快出来吧,太阳!”
两个太阳同时升起来了,喷着灼灼的火焰。不一会,大地烤焦了,树木烤枯了,河流烤干了,人们热得受不了,都跑到山洞里躲起来。从此,天上悬着一对不落的太阳,大地又没有了黑夜。
庄稼不能生长,万物难以生存,阿佤人的脸上又罩上了一层乌云。
这时,有一只住在山洞里的老母猪生了十个小猪。十个活蹦乱跳的小猪跑到山洞外玩耍,不一会,太阳的毒焰很快就把小猪烤死了。
老母猪伤心得大哭起来,它边哭边骂:“该死的古堆呀,你砍断了拴天的铁链,又叫公鸡把太阳请出来把我的孩子晒死了,没有孩子我还怎么活呀!”
古堆听见了母猪的咒骂,心里十分难过。他劝慰母猪说不要伤心,一定为它的孩子报仇。
古堆找来了最硬的弩,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冒着难以忍受的热浪,爬上了一座最高的山项。他瞄准其中一个太阳,只听“腿”的一声,一支细细的竹箭飞向太阳,一声巨响之后,太阳失去了原来的光辉,变成了一只苍白的圆球,飞快地向天边逃去。
另一个太阳留下了,那只苍白的圆球一直要到晚上才敢出来,人们把这只圆球叫做月亮。从此世上分出了白天和黑夜,阿佤人过上了安居乐业的幸福日子。
古堆受到阿佤人民的拥戴,人们一致推选他当了阿佤人的芒。
①芒:佤语,即国王或大头人的意思。
②古堆:佤语,即孤儿的意思。
佤族达那口述,佤族岩平记录
剑刊整理
流传地区:孟连县
从前,有一个孤儿叫岩可,很小的时候父母亲双亡,岩可衣不暖身,日日食不饱腹,瘦得象个蚂蚱一样。
古老原始的森林里,魔子、马鹿、野兔子,什么动物都有。岩可几次端起弩,搭好箭,但因年幼体弱,拉不开弓,射不出箭,只好眼巴巴望着一条大黄麂子大摇大摆地走过,一只只太白兔子自由自在地蹦跳着。他又冷又饿,精疲力尽,倒在树林子里睡着了。
蚊虫盖满了他的脸庞,山蚂蝗爬满了他的全身。等他苏醒过来时,遍体都是伤痕。他无可奈何,顺手从身边抓了一把树叶揩去身上的血迹,立即感到轻松舒适,伤口痊愈。他很奇怪,于是就把这株树挖了带回家。
一路上,他用这株树的叶子救活了不少死去的山鸡、野狗、野牛和野马的生命。而它们为了报答岩可的救命之恩,跟着他来到了寨子里。山鸡为他报晓,野狗给他做伴,野牛野马帮他干活,驮运柴草。岩可的日子从此好过起来。
月亮为了长生不老,儿孙满堂,四处寻找灵丹妙药。当它听说岩可有件起死回生的宝贝,就亲自下凡偷走宝树,栽在身边。岩可的小狗为了帮助他夺回宝树,撵到天上去咬月亮,因树长大,狗就守在树旁。每当月亮生出小儿,就被狗咬死,吃了。
月亮虽然长寿,但直到如今却只有一个。
高立旗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人是从山洞里出来的一一这是我们阿佤人的说法。现在红的黑的人都有,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以前,出人的山洞叫养贺。离西盟山百多里的岳宋也是出人的地方。我们每隔三年就要杀自公鸡去祭哩!
那时,人出来得很少,而且不会说话。过了许多年,才渐渐多起来,并且和豹子、野猪、水牛等在一起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人又搬到翁铺那个地方。翁铺有个大水潭,在那里开始发现了谷子。那时树上不结果子,草也枯了。于是,人和野兽都想把谷子取到子。可是潭子是那样宽,水是那样深,大家想不出取谷子的办法。最后,还是人出主意:叫大蛇游到水里,去取谷子。大家拉着蛇尾巴,这样,才取到了许多谷子。
大家离开水潭,到了养片。人和野兽说:“大家一起种谷子吧。”用手的,用脚的,用嘴的,一起出力刨地。以后怎样做呢,谁也想不出办法。就去问老天,老天说:“再用竹子去挖地,把杂草收拢,就可以撒谷子了。”大家撒下谷予以后,谷子果然出了,草和谷子一起出来。人说:“要得吃,就要把草拔掉。”野兽嫌麻烦,有些不高兴。除草后又问老天:“还要怎样做?”老天说:“过一久,谷子熟了就可以吃了!”野兽说:“我们等得不耐烦了。以后人种谷子,我们去吃草吃野果子算了。”
野兽不想用力,所以仍然是野兽,仍然吃草吃野果子。人因用力,和野兽一天天不同,会说话,把谷子留到今天。
又过了许多年,山上突然起火,人开始吃烧死的兽肉,学会了吃熟的食物,留下了火种。在火烧过的地方种谷子,谷子特别好。所以后来我们种地就砍倒大树,用火烧后,用竹子挖松土,再撒谷子。
后来人又搬到养不乐居住,并且和野兽分居。那时,不分白天晚上,种谷子要碰时候,碰不好,谷子便长不出来。因此,大家都很着急。
人又搬到养不累去住。睡觉的时候,感到草象针一样扎人,于是,大家便商量把草拿来盖房子。从此以后,草既不扎人,又能遮住风,挡住雨,人也有房子住了。
那时草对树说:“树大哥,人用我去盖房子,要越割越长才好。”树说:“人砍掉我一棵,我就要长出十棵。”那时小鸟都还没有羽毛,树就随口对鸟说:“人砍我的时候,你们哭?哭嘛!”于是小鸟就哭起来,树就找了红的蓝的各色羽毛给小鸟。
有一次,火突然被大雨淋熄,再也找不到了。人便叫小鸟到天上去问雷。雷说:“把藤子用力拉在木头上,火就会擦出来了。”后来,我们缺火,也就采用了这个办法。
潘春辉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早很早以前,阿佤山寨住着一个贫穷的寡妇。她没儿没女,生活过得连牛马都不如。
俗话说:寡妇没人看得起,这话一点也不假。就拿这个寡妇来说吧,她病了,没有人到她家去看她一眼,她饿了,没有人肯讨给她吃一口。冷了只好用火塘里的火取暖。但是这个寡妇相当勤劳,她时常披星戴月,下回劳动。
一天,她到地里劳动,火辣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她又累又饿,口干舌燥,于是就到地边的水塘里去找水喝。走到水塘边,发现水塘里泡着一个不知是被谁吃了外皮的黄瓜心。她想:吃黄瓜心能解渴,还能填饱肚子,就顺手把那个黄瓜心拣起来吃了。
寡妇回到家里,觉得肚子有些疼痛。疼到第九天,她生下一个姑娘来,想不到生下的这个女孩只有黄瓜大,只不过长了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由于寡妇没有别的孩子,所以很疼爱黄瓜姑娘。
别看寡妇生下来的孩子象个黄瓜一样,可她那双眼睛相当机灵,那张小嘴巴也很会说话。她常常跟她阿妈说玩说笑。她阿妈想不到的事情,都会从她那张小嘴巴里说出来。
一天,她阿妈问黄瓜姑娘!“孩子,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妈讲,你想要什么就跟阿妈说,阿妈都会拿给你的。”
黄瓜姑娘听了阿妈的话,就对阿妈说:“阿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头人家的王子。”
“哎呀!我的姑娘,你乱说什么,要是头人听到你说的话,一定会砍你的头呢!”
“阿妈,我就是要嫁给王子。”
寡妇听了姑娘的话,哭笑不得。她忙向姑娘解释道:“孩子,头人咋会看得起我们穷人家呢,再说他儿子也不会看上你的。”
“阿妈,不要管他,您去问问看。”
寡妇听了姑娘的话,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国王家求亲。她对头人说道:“尊敬的头人,请你原谅我,我是来向您求亲的。”
“求什么亲?”头人问道。
“我有一个姑娘,她说她十分喜爱您家的大儿子,想和您家的王子结婚。”寡妇向头人说。
“啊!”头人听了寡妇的话,肚子里就象有十个大水蚂横在爬动似的 -- 说不出的难受。他心里想:一个穷寡妇家的黄瓜姑娘,还想嫁一个王子,哼!真是蛤蟆想吃天鹅肉。
头人考虑许久,对寡妇道:“好吧,既然你登门求亲,而且你的姑娘也想嫁给我的儿子,我要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寡妇急忙问头人。
“你记住,明天一早,如果你能把从你家到我家的这条路全部铺上金子,我就答应。”
寡妇听了头人的话,心里很是不安,她想:这是完全办不到的事情,世上谁有那么多的金子呢!
她回到家里,把头人的条件告诉了黄瓜姑娘。黄瓜姑娘看看阿妈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阿妈说:“阿妈,请您不要发愁,到明天再说吧。”
次日天明,寡妇起床一看:呀!从家门口到头人家的路上,真的铺上了金子,铺得足有一尺多厚。
寡妇看到这情景,心里格外高兴,她抱着黄瓜姑娘来到国王家,向国王说道“尊敬的头人,昨天我来到您家求亲,您所提出的条件,现在我已经办到了,瞧。我把姑娘给您家送来了。”
头人听了寡妇的话,跑到门口一看,果真一路都是金子。头人看看那些金子,又看看那个只有黄瓜大的姑娘,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弄得他上下为难。他想:作为一个头人,如果说话不算数,那么,今后百姓谁还会听自己的话呢?想来想去,只好叫自己的儿子把黄瓜姑娘娶下来。
说也奇怪,当王子接过黄瓜姑娘时,姑娘滚落到地上,竟变成了一个高大美丽的姑娘。国王十分高兴,问道“儿媳啊!你哪来那么多的金子!”
黄瓜姑娘笑了笑说“父王啊,那不是金子,那是山里的黄瓜花啊!”
张正荣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孟连县
有个叫阿维的,是个孤儿。
一天,阿维出去打鱼,把鱼网撒在树上。人们看看都觉得好笑,就说“这样哪里能捉到鱼呢?”
碰巧这时发:了大水,河水漫过树梢,居然有三尾鱼进了鱼网,阿维就提着鱼回家来了。
三尾鱼儿,炖了一尾,煮了一尾,还有一尾放在坛子里忘记了。
说也奇怪,以后阿维出去做活,每次回到家里,揭开锅盖,饭总是煮熟了的。
这小伙子去问东家阿嫂“是你给我烧的火吧?”东家的阿嫂说“我哪有功夫!”
他去问西家的阿嫂“是你给我煮的饭吧?”
西家的阿嫂说“我哪有这样的闲空!”
阿维心里好象个闷葫芦,决心要把这件事查个明白。
这天,他假装下地去了,人却躲在楼上。不多一会,只听一声水响,从坛子里出来了个姑娘。这姑娘长得就象人们唱的那样“白净犹如河中石,窥究好象江上龙!”她一出来,东边望一眼,西边望一眼,看见没有人,就大着胆子梳起头来。
阿维看见这样一朵漂亮的山茶花,心里高兴得不知怎么想才好。他轻手轻脚的溜下楼来,摄到姑娘背后,拦腰一把抱住姑娘喊道:
“小黑母鸡,我要解辫子,这个姑娘,我要做你的丈夫啦!”
姑娘红着脖子说“快放了我吧!”
阿维说“只要你答应,我就放开你。”
姑娘看了阿维一眼,心动了,便羞答答地低下了头。阿维见她不语,知道姑娘答应了,于是便把手放下了。从此,阿维有了媳妇。小俩口恩恩爱爱,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一天,姑娘突然不见了。阿维找了很久,总是找不着。问了一卦,说是到水里去了。
阿维跑到水边,只见一堆一堆的浪花,卷过来又扑打过去,哪里有半个人影。阿维望着茫茫的大水发呆了。
这时,一只青蛙跑来问道“老大,你痴想些什么呢?”
阿维说“我家里的剖水里去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么,我帮你把水喝光吧!不过,你不要笑。”
阿维说“不笑,不笑,你喝吧!”
青蛙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水,不一会就喝了好多水。阿维看见青蛙的肚皮一鼓一鼓的,忍不住扑嗤一笑。这一笑,青蛙喝下的水又吐出来了。
青蛙说“我没有办法了。”说完就走了,这时阿维才感到非常后悔。
这时,又有一只马鹿来了,它问道“老大,你痴想些什么眼?”
阿维说“我家里的到水里去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么,我帮你把水喝光吧!”
马鹿一口接一口地唱起水来。不多一会,水喝干了,河底露出一个裂洞来。马鹿说“进去吧!”
阿维纵身一跳,钻了进去,却原来是一个接水的地方。一个女的过来接水。阿维问“阿姐,你给哪家接水?”
女的说“给官家。”
阿维听说是给官家接水,就把戒指掏出来,偷偷地丢进水筒。原来阿维的妻子是龙王的姑娘哩!
这天,龙王的姑娘洗手,看到水筒里倒出来的戒指,笑了一笑,把它拾起来对阿爹说“您女婿来啦!”
龙王听了没吭气,把阿维叫来说“你想要我的姑娘吗?好,现在我躲起来,你若能找到我,就把姑娘领回去,要是找不到,你还是独自回去吧。”
龙王躲起来,阿维就去问妻子“你爹叫我找他呢!”
妻子说“好吧!你到山上,看到有只长角的水牛就是了。”
阿维跑到山上,果然看见一只长角的水牛,就跑过去一把抓着牛角说“找着了!找着了!”
龙王又说“现在,让我来找你,找不到,你把姑娘领回去,找着了,你还是独自回去吧。”
阿维跑去问妻子“你爹要找我呢!”
妻子把阿维变成一颗缝衣针,别在自己的衣襟上。
龙王找了很久,还是找不着,就说“找不着了,出来吧!”
阿维从龙女的衣襟上跳下来。
第二天,龙王对阿维说“今天你去开垦一块地,开好了,就把姑娘领回去,开不好,你还是独自回去吧。”
阿维跑去对妻子说“你爹叫我开地呢!”
妻子说“好吧,你地头砍一刀,地尾砍一刀。”阿维照着妻子说的,到了地里,地头砍一刀,地尾砍一刀,回头一看,地果然开好了。
龙王又说“你去把这些地都犁了吧,犁好了把姑娘领回去,犁不好,你还是独自回去吧。”
阿维又跑去跟妻子说“你爹叫我犁地呢!”
妻子说“好吧,你地头犁一下,地尾犁一下就行了。”
阿维照着妻子说的,跑到地里,地头犁一下,地尾犁一下,回头一看,地果然犁好了。
龙王又交给阿维一箩绿豆说“把这些绿豆撒在地里吧,撒完了就把姑娘领回去,撤不完,你还是独自由去吧。”
阿维跑去跟妻子说“你爹叫我撒绿豆呢!”
妻子说“好吧,你地头撒一把,地尾撒一把就行了。”
阿维照着妻子说的,跑到地里,地头撒了一把,地尾撒了一把,回头一看,果然撒好了。
可是,龙王又说“把撒了的绿豆都拾回来吧,拾好了,就把姑娘领回去,拾不好,你还是独自回去吧。”
阿维跑去跟妻子说“你爹又叫我拾回那些绿豆呢!”
妻子说“好吧,地头拾一把,地尾拾一把就行了。”
阿维照着妻子说的,跑到地里,地头拾了一把,地尾拾了一把,回头一看,果然满满的一箩了。
阿维提着满箩绿豆来见龙王。龙王将绿豆数了数,发现少了三颗,就说“还差三颗!”
阿维跑去跟妻子说“还差三颗!”
妻子一想,说“在三岔路口,长着三棵树,三棵树上,站着三只斑鸠。你把当中那只班坞射下来,绿豆也就找到了。”
阿维照着妻子说的,走到三岔路口。三岔路口果然长着三棵树,三棵树上果然站着三只斑鸠。阿维挽起袖子,张弓射去,不偏不斜,一箭正射中当中的那只斑鸠。把斑鸠剖开一看,肚子里不多不少正藏着三颗绿豆。
阿维把三颗绿豆交给龙王,龙王没有办法,只好让阿维把他的姑娘领走了。
从此,这对年轻人的日子过得挺快活,后来还养了好多娃娃。
史东文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有一个叫岩垦的佤族青年。父母在他未成年时就相继去世了。他孤单一人,以打猎为生,每天都要到原始森林中去打猎。
有一天,岩戛同往常一样背起自己心爱的弓箭上山去打猎。天气格外晴朗,山中百花争如,百鸟啼呜,宛如唱着一首首动听的山歌,岩豆的心情特别高兴。他一会儿采花摘果,一会儿追蜂捕蝶。正当他玩得十分有趣的时候,突然听到空中传来“救命,救命啊!”的叫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老鹰叼着一条小花蛇,正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岩戛忙取下弓箭,一箭射去,正中老鹰头部。只听老鹰惨叫一声就和小花蛇一起掉了下来。眼见老鹰死了,小花蛇昏迷过去,岩戛走到小蛇身边把行抱起,搂在自己怀里,画来泉水,一口一口喂小花蛇。小花姑渐渐苏醒过来,“吟唱!”跪在岩戛面前感激地说“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没命了。”岩豆听了小花蛇的话,忙说“救助弱小,这是人的天职。”小花蛇问“恩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岩戛摇了摇头不吭声。小花蛇接着说“是你救了我的命,为了表示感谢,你要什么,请跟我到家里去拿。
他们来到了小花蛇家,小蛇妈为女儿从早就出去玩,到现在还不见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正在家里犯愁呢!当看到女儿平安回来后,心上的石头才落了地。她看见女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伙子,感到很奇怪,就问女儿“怎么领一个人来?”小花蛇鼻子一酸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今天早上我去玩,来到一颗黄泡树下,看到黄泡熟了就去摘吃,正吃得高兴,老鹰突然把我抓住了。叼到空中,吓得我高喊救命。猛听到老鹰惨叫一声,我掉到了地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原来是这个小伙子射死了老鹰,救了我。要不是他,我今天就见不到妈妈了。”蛇妈听完了女儿的讲述,激动得紧紧握住岩戛的于对他说“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要重重酬谢你!说说看你要哪样东西?”岩亘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蛇妈见岩戛没出气就领着他来到一间宽大的房子里,里面装满了各样宝物。一边是五颜六色的玉石,黄色的金砖,乳白色的玉瓦;一边是各式宝刀、宝剑、宝马、宝牛等等兵器;还有金光耀眼的衣服、首饰……数不胜数。蛇妈笑呵呵地说“你要什么,任由你挑。”岩戛说“这些东西都不合我的意,我什么都严要。”哪什么东西最合你的意呢?“蛇妈问。站在一旁的小花蛇对妈说“妈,我们家不是还有一颗蓝宝石吗?”蛇妈听了女儿的话,才想起了这颗宝石。
岩戛拿着宝石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寨子。有一天,岩~叫寨子里的小伙子们跟他去撵山,可寨子里的小伙子一个也不想跟他去。岩戛就说“我今天知道麂子要从哪里经过。你们跟我去一定打得着猎。”寨子里的小伙子们看他说得认真,就决定跟着他去。半路上,岩戛嘴里的宝石说话了“今天屠子要经过前面的一条山沟,你叫寨子里的小伙子顺山去撵,你就在这个山沟的丫口上等着,见了麂子你就打。”岩主听了宝石的话,一到山上二他就叫寨子里的小伙子们去撵,自己埋伏在丫口上。过了一会儿,岩王军张弓搭箭,射死了六只麂子,小伙子们见到六只魔子都死在丫口上,终于相信了岩戛。他们高高兴兴地扛着房子回到寨子里。岩豆把魔肉分给每家一份。从此以后,寨子里的小伙子们个个都喜欢跟岩戛打猎。
有一天晚上,岩戛刚准备睡觉,宝石突然对他说“今晚后半夜,有一股洪水要淹寨子啦,你赶快逃走吧。”岩戛听了大吃一惊,急忙跑到寨子里一家一户的动员人们赶快搬家。但寨子里的人都说“我们活得好好的,哪会有什么灾难。你莫非是什么神仙?”岩亘急了,只好把宝石的事告诉了寨子里的人,人们这才相信了,而且很快搬出了寨子。到了后半夜,山头上果真冲下来一股洪水,把寨子淹了。后来,岩戛真的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河中心,好象要把洪水堵住的样子。人们把这块石头叫做“救生石”'为了感激岩豆,每天早上一家一户轮着把饭供棒在这块石头上。年年月月都不停歇。
刘宗友 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 澜沧县
从前,有个佤族小伙子叫岩木伦,守着年迈的老娘过日子。不久,老娘死了,岩木伦悲痛地敲响了锋锣,寨子里的人都来吊丧。岩木伦穷得到不起一头牛,泡不起一筒酒,觉着对不起乡亲们。他想:我有的是力气,去捕些鱼来招待乡亲们吧。于是,他背上鱼网朝河边走去。
他选择了一个河宽水深的地方,使足力气把鱼网撒下去。满以为这一下定能网住不少的鱼。可是,当他拉起网一看,网里半条鱼影也没有,网底却坠着一个青色的鹅卵石。他捡起鹅卵石生气地朝河心甩去。接着又换了一个地方,撤出了网,可是拉起来一看,依然没有半条鱼影,鹅卵石还是出现在鱼网里。接着他又捡起鹅卵石,朝更远的河边甩去。他又换了个地方撤出了网,可是网上来的依然还是那个鹅卵石,并不见一条鱼。天快黑了,岩木伦只好收起鱼网,扫兴地回家去。他瞧着那个园溜溜的、青亮亮的鹅卵石,叹了口气,说“鹅卵石哟,鹅卵石,既然你有心跟着我,那就同我回家去吧!”说着他捡起鹅卵石,放进鱼篓里,悻悻不快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他把鹅卵石放进竹筒里用水养着。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岩木伦总算把母亲安葬了。
几天以后,岩木伦下地去干活。天黑了,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洗好脸,正准备烧火做饭时,突然看见火塘边摆着一木拉热气腾腾的酸笋烂饭,旁边还支着一筒泡酒。他想:可能是哪个邻居可怜我刚死了母亲没人煮饭,送来给我吃的,不管它,先把饭吃了,把酒喝了再说。
可是第二天晚上回来,依然碰见了同样的事情。第三天,还是一样。他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了,就出来找人道谢。可是问遍了寨子里所有的人家,都说没有人来帮他做过饭。
第二天,岩木伦吃了早饭,和往常一样背起长刀,扛起夺铲下地去了,可到了地里他只铲了一会地就悄悄摸回家来,躲在掌楼上偷偷地朝家里张望。
鸡叫了,猪闹了,邻居的礁窝响了,该煮饭了。
这时只听屋里“咚”的一声响,竹筒里好象跳出了什么东西,岩木伦对着篱笆缝一看,哟!是那块青色的鹅卵石。鹅卵石在屋里不停地滚着,越滚越大,突然“叭”的一声响,鹅卵石闪了一阵红光,裂开了。随即一个佤族姑娘从鹅卵石里走了出来。只见她披肩发又黑又软,穿一身青褐色的短衫和筒裙,银色的头箍,臂箍,手锚,捧黑的腿圈随着她的走动,在黑暗的屋里发光。她蹲到火塘边,“噗”地朝火塘里吹了一口气,火塘立刻亮了起来。她找来一盖簸寞,倒了一些谷子在簸篓里,轻轻用手搓起来,搓了一会,她又“噗”地朝簸寞里吹了一口气,橡皮不见了,簸寞里却留下了雪白雪白的米粒。她把锅抬上三脚石,并开始做饭。
岩木伦先是看呆了,待回过神来,便“哗啦”拉开门,闯了进去。
“你是人是鬼,怎么钻到我家来了?”他手握长刀把,恶狠狠地问。
姑娘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岩木伦后,便害羞地背过脸去。
姑娘平静地说“饭还没有煮好,你歇一会儿吧。”
“你到底是人是鬼?”岩木伦继续追问。
“你累了,先坐下来麻,我再给你讲。”姑娘温和地说。
岩木伦不好意思了,慢吞吞地蹲到火塘边。
姑娘说“我是龙王的女儿叶花。翌年前你到河,.捕鱼我就喜欢你了。现在,你阿妈死了,孤孤单单一个人,我可怜你,就来和你做伴。”
岩木伦听姑娘说得诚心,叹了一口气,为难地说“我家里没有一条牛,没有一只鸡,阿妈刚死,剩下的谷子也不多,我没有钱给你买筒裙,没有彩线给你绣槟挪包,你还是回家去吧。”
姑娘说“就是看着你穷,我才来帮助你的。”
岩术伦被姑娘说动了心,于是就把姑娘留下了。他们结了婚,日子过得挺幸福。
格菜花开了又谢,谢了叉开。转眼间他们结婚四年了。
姑娘想妈了,想爹了。就对岩木伦说“我离家已经四年了。该回家看看阿妈阿爹了。”
岩木伦烤了几篓麂子干巴,酿了几罐水酒,跟着龙女上路了。
他们来到河边,龙女拿出一个小竹片,轻轻朝水里一划,河水顿时分开了。出现了一条大路,他们顺着大路来到了龙宫。
阿妈见龙女回来,高兴得抱着龙女笑了半天。阿爹见女儿带一个凡人姑爷回来,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暗暗地盘算着找机会把姑爷从女儿身边撵开。
有一天,龙王找来岩木伦,对他说“姑爷哟,我铲了一块地,打算种小豆,可这几日我有点不舒服,你去种小豆吧。”说完丢给岩木伦一包小豆种。
岩木伦把小豆种撒在地里,可是过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小豆长出来。他发怒了,就去找龙女。
“我阿爹派斑鸪把小豆种捡吃了。”龙女说。
“那该怎么办呢?”岩木伦着急了。
“用不着发愁。”龙女说。她拿出一个弩递给岩木伦说“明天傍晚时分,斑鸠会从小豆地飞过,你把它打下来,小豆种就有了。”
第二天傍晚,斑鸠果真从小豆地飞过。岩木伦打下了斑鸠,剖开嗦袋取出了小豆种,重新祀它种进地里。
小豆开花了,成熟了。龙王又对岩赤伦说“烂冬雨快到了,你今天就把小豆收回来吧。”
那么大的一块小豆地,一天内怎么收得完呢?岩木伦又犯愁了,于是又去找龙女。
龙女说“用不着犯愁。”她取下头箍递给岩木伦说“你到地里把头箍往空中晃一晃,然后说:‘白鹊哥哥帮帮忙,白鹏哥哥帮忙’。说完了,你自管到地边玩去好了。”
岩木伦来到地里,照龙女教的做了。刹时间,天空飞来了成百上千的白鹏。只见白鹏在地里飞来飞去,把小豆一颗颗从地里衔出来,堆放在地边。不一会,小豆就收完了。
龙王见难不住岩木伦,想了想,又对他说“快过年了,我派人砍好了木鼓,你把它拉到木鼓房吧。”
那么大的木鼓,平时都是全寨人一起拉的,岩木伦一个人怎么拉得动呢?他发愁了,又去找龙女。
龙女说“不用发愁。”她拿出一根白线递给岩木伦,说“你把自线绕在木鼓上就拉得动了。”
岩木伦把白线绕在木鼓上,木鼓突然变小了,就跟芦苇棒一样。岩木伦拉着不过瘾,干脆拾起来,夹在耳朵上。
木鼓是神通的器具,岩木伦公然当做玩具耍。龙王知道后非常恼火,决定要害死岩木伦。
有一天,龙王对岩木伦说“姑爷哟,我好久没有尝到野味了,你去打猎吧。”暗中却布置人埋伏在山路上,准备在岩木伦上路时,出其不意地将他杀死。
岩木伦猜不透龙王的用意.就去问龙女。
龙女说“你太大意了,亵渎了神器,这回阿爹是要害死你了。”
“那可怎么办呢?”岩木伦急得团团转。
“不用着急。”龙女说。她拿出一包火灰递给岩木伦说“你走一阵,撒一点,撒完了,自顾打猎去。”
岩木伦上路了。他照龙女的话做了。天突然阴下来,火灰变成了大雾。白茫茫的雾气把埋伏着的人的眼睛遮住了。他们找不着岩木伦。岩木伦却扛着猎物回来了。
龙王见杀不死岩木伦,泄气了。从此再也不敢打他的坏主意了。
岩术伦和龙女在龙宫中住厌了,就去向父母辞别。龙王送了他们一箩木渣皮和一件菱衣,后来木渣变成了银子,菱衣变成了金子。
从此,夫妻俩爽爽心心地过了一辈子。
注:
①莫伟:创造人类的神。
佤族岩木朗讲述
艾获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传说很久以前,有个佤族小伙子名叫春胆。他长得粗脚大,手,浓眉大眼,有如麻栗树般壮实。他不仅力大过人,而且自今就练得一身好武艺。他一捶能打倒两只跑鹿,一箭能射穿三只飞鹰。他下豹子不用扣子,只用一根藤子就可把豹子拴回家。再狡猾的山狸,再机灵的猴子,见了他都得躲得远远的。春胆成年后,成了十八部落男女老少人人敬佩的青年。如花似习的姑娘们,没有哪个不喜欢春胆的。阿爹先后给他说合了几个姑娘,可春胆一个也不中意。他走遍了阿佤山的村村寨寨,大小部落,终于在来农寨子找到了心爱的姑娘叶永。
叶永象红毛树一样标致,象白鹏一样美丽,象火塘一样温柔,象水酒一样甜密。她跳起舞来,最笨的水牛也要跑来看;她唱起歌来,八十二道害的山泉也要停止流淌。
她唱道:
大腿最租的数大象,
人心最宽的是好汉。
人要象聪明的小鸟,
不要飞低也不要飞高。
飞高了老鹰会叨,
飞低了野猫会咬。
叶永姑娘从小失去了父母,艰难的生活使她学会了不少做人的道理。她一早上能春三雄窝米,一转能抬两筒水,一背能背百斤柴。她露出的旱谷地就象月亮般清秀;她织出的筒裙,就象五彩云霞般漂亮;她煮出的南瓜稀饭比人家的鸡肉稀饭还好吃;她酿出的水酒比蜂蜜还要甜。春胆找到了叶永,就象煮菜放进了盐巴,鱼虾遇到了水塘。他俩结婚后,日子过得很甜美。
一年、三年、五年,叶永接连生了三个姑娘,可就是没为春胆生下一个儿子。春胆恒气了,他唱道:
碓窝密密没声响,
无籽芭蕉会发酸。
就谷漫山无人勒,
断尾巴狗有哪个主人会喜欢。
从此,春胆不喜欢叶永了。他到窝努寨讨了个嫩姑娘做小老婆,这个姑娘叫安木伊。
安木伊的眼睛象老水牛眼睛,时时盯住叶永骨碌转。安木伊的心象老母猪鬼,下下盘算着害死叶永才忡。安木伊的鼻子象猫鼻子,哪家老鼠干巴香她都闻得到。安木伊的耳朵象狗耳朵,哪家雄窝响她都听得清。
人们唱道:
安木伊呀,馋婆娘,
不想劳动到处串,
才在歹格拉(地名)吃了小豆糯米饭,
又跑到歹亮(地名)去吃老鼠稀饭。
不害羞呀,不要脸,
不要脸呀,不害羞。
抬水时,叶永抬的是大竹筒,抬回家后轻轻歇在竹楼边;安木伊拾的是小竹筒,抬回家后,“哗哗”倒进铁锅里,让春胆听见。春米时,叶永把样棒春在雄窝里,安木伊则把样棒夺在硅窝边,“托托”地响,让春胆听见。背柴时,叶永背的是一大背,背回来轻轻放在屋后边;安伊却只背三两根,背回来“膨”的丢在大门前,让春胆听见。踌地时,叶永不伸腰,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水,天黑了才起身回家;安木伊却躲到地边睡大觉。
人们唱道:
安木伊呀,锵婆娘,
藤地从来不弯腰,
太阳辣了跑到河边去躲凉,
下大雨了躲到窝棚睡大觉,
懒婆娘呀,安木伊,
安木伊呀,懒婆娘。
叶永靡的地,干干净净象笋叶,连土皮都被叶永翻了一遍,谷苗长得绿茵茵;安木伊麓的地,谷棵都被野草藤蔓盖住了,谷苗长得细又黄。
有一天晌午,叶永露完地就到地边砍柴去了,安术伊却在地边窜来窜去。春胆远远朝地里走来,安木伊瞧见了,着慌了,赶紧跑到叶永的地里,跑上跑下,踏来踏去,留下了很多脚印。春胆要检查她俩露的地,安木伊就指着叶永靡的地说是自己璋的。两人争吵起来,春胆想了个办法就说“瞧瞧地里的脚印是谁的就是谁藤的。”春胆量了量叶永的脚有一样半长,量了量安木伊的脚有一排长,再量量地里的脚印都是一排长的,春胆认定地是安木伊藤的。于是就把叶永打了一顿,并托人把叶永卖了。
自从叶永走后,春胆的家境一年不如一年。装谷子的大竹筒空了,鸡猪牛羊死光了。每年秋收,春胆总是背着背篓,在长满荒草的地里东一穗西一穗的勒回点谷子,还不够几个娃娃吃。春胆终于后悔了,他想起了叶永。
他唱道:
叶永啊,叶永,
我错怪你了,
我不该把你从床上拖下,
我不该把你从身边撵开,
星星落了太阳又出来,
我象淀子花一样孤单,
我象无根藤一样无依无望,
叶永啊,叶永,
什么时候你又能回到我的身旁?
春胆背起长刀,带上弩箭走了。就象当初去找寻自己心爱的姑娘一样,他要去找回叶永。他走遍了所有的佤族部落,所有的拉祜山寨,所有的傣族坝手,所有的汉族村寨,终于在阿朗勇打听到了叶永的下落。叶永住在山洞里。
他唱道:
想你啊,想你,我的叶永,
我找遍了所有的山沟,
找遍了所有的村寨,所有的地方,
今天终于找到了你。
是我酿坏了小红米酒又酸又苦,
是我解开了扎蔑使茅草四下飞散。
原谅我的过失吧,
快跟我重返家乡。
想你啊,想你,我的叶永,
寨子里还留有我们的孩子,
孩子盼娘眼泪汪汪。
可怜我们的孩子吧!
快跟我重返家乡。
歌声传进叶永住的山洞,叶永听见了春胆熟悉的声音,她伸出头来。
唱道:
想你啊,想你,我的春胆,
我们一同从司岗走出来,
一起抱住大椿树,
一起走进芭蕉林,
可是,你,你,你…
藤子桥是你亲手砍断的,
美丽的山茶花是你用脚踩烂的,
你要我们再做夫妻,重返家乡,
除非蚂蚁能够吞掉大象,
死了的人能够重新活转。……
春胆绝望了,他拉起弩弓,对准叶永就射。射呀,射呀,背着的一筒箭都射完了,也没能把叶永射下来。他一头裁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震动了整个山谷。叶永从岩子上伸出头来,唱道:
你不要再流泪,
你不要再悲伤,
你不要再想我,
快回家去吧,春胆,
永斯洛叫了,你要喂好鸡猪,
布洛斯多叫了,你要领好娃娃睡
……
春胆回到来农,烧红了火柱,对准安木伊的头顶心使劲烙了进去,安木伊大叫一声死了。
后来,叶永在阿朗勐地方老死了。死后变成了银矿。
①淀子花:一种植物,开花很孤独谢了一朵才会再开一朵。
②无根藤:一种植物,无根,寄生在其它树上。
③阿朗勐:地名,现今澜沧县慕乃区一带。
④司岗:山洞,传说佤族是从山洞里出来的。
⑤永斯洛:一种鸟,太阳落时候叫,叫声似笑,如咽。
⑥布洛斯:一种鸟,天黑时候叫。
佤族随戛讲述
艾获、张开达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在很古很古的时候,世界上住着七兄弟。他们都是同一父母所生,所以长得非常相象;同样黑油油的头发,同样亮晶晶的眼睛,同样结实健壮的身体。
渐渐地,七兄弟都长大了,一个个都长成聪明、英俊的小伙子。一夫,父母把他们找来,对他们说“孩子们,你们已经长大了,该到广阔的世界上去了。你们张开翅膀飞吧,飞到你们认为应当停留的地方。但要记住,无论飞到哪里,都要尽力互相帮助,帮助别人。十年后,每人带一件最好的礼物来见我们!”
七兄弟辞别了父母,高高兴兴地踏上了通往广阔世界的路途。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新奇的东西,.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一天,他们来到一块平坝上。只见平坝上长满了荒草,一个姑娘正蹲在草丛中,边拔草边哭泣。七兄弟一齐走上前去问“姑娘,你哭什么!”姑娘回答说“我种的谷子都叫杂草给淹没了,杂草一股劲地长,总也拔不完;眼看今年就要挨饿了。”七兄弟听了都很同情她,商量了一阵,老大便对六个弟弟说“让我留下帮助她吧。我要想办法除掉杂草,让地里长出好庄稼来!”说完,他便跳到草丛中飞快地拔起草来。
六兄弟告别了哥哥,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久,来到一个湖边。只见一个姑娘正对着湖水哭泣。六兄弟很奇怪,便走上前去问“姑娘,你哭什么?”姑娘回答说“我从小失去了父母,孤孤单单一人生活,所以总是忧愁,流泪,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五个兄弟继续赶路,走了好久,来到一片草坡上。只见一个姑娘正坐在草地上哭泣,五个兄弟走上前去问“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事!”姑娘回答说“我心爱的羊儿叫狼叼走了,追也追不回来,叫我怎能不难过!”老三听了,自告奋勇走出来说“让我去帮她把羊追回来吧!”说完,他翻身跃上一匹正在附近吃草的马,一阵风似地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跑去了。
四个兄弟离开了草坡,继续赶路。不久,来到一条大河边。河边有一个姑娘正在洗衣服,泪水却一串串地流到河里。四个兄弟问她“姑娘,你为什么流泪?”姑娘说“我靠给人家洗衣服过日子。你们看,太阳已落山了,衣服还洗不完,叫我怎么办呢?”大家听了都觉得她怪可怜的,老四对三个弟弟说“你们继续走吧,我留下帮她洗。”说完,他卷起裤腿,“咚”地一声跳进水里帮姑娘洗起衣服来。
三个弟弟继续往前赶路,走了好久好久。来到一座苍翠的大山,三人高兴得唱起歌来。一个姑娘听到歌声,从茶林中跑出来说“小伙子们,帮个忙吧,你们看,嫩生生的茶叶都快长老了,可我总也采不完。”三个兄弟便跑上前去帮她采茶,正采着,忽然听见半山上一有人喊叫“来人哪!来人哪!老虎出来伤人喽!”两个弟弟便对老五说“你留在这儿帮她采茶,我们看看去!”老五答应了,老六和老七便顺着叫声往山上跑。半山上,两个姑娘气喘吁吁地迎着他俩跑来说“快,老虎在前边树丛里!”两兄弟从身边拿出弓箭,勇敢地向树丛里跑去,只见一只大老虎正要从树丛里窜出来。
十年过去了,七兄弟和七个姑娘都成了亲。他们高高兴兴地带着孩子回家乡看望父母。全家人欢聚是多么愉快哪!老大向父母献上自己的礼物 -- 束金灿她的谷穗;老二献上一把玲珑可爱的月琴;老三献上一块光洁的毛毡;老四献上一套美丽的衣服;老五献上一箩清香扑鼻的茶叶;老六献上一头健壮的小牛;老七的礼物最特别 -- 一张闪闪的弓!父母高兴地说“孩子们!你们干得很不错啊!快让我看看你们的孩子 -- 我的小孙孙吧。”七个孙子听说,就一齐上前喊“爷爷!奶奶。”爷爷高兴地捋着胡子,说“好孩子,我给你们取个名字吧!”七个孩子喜欢得跳了起来。
爷爷对大孙子说“你的名字叫‘汉’”!对二孙子说“你叫‘白’吧!”对三孙子说“你叫‘彝’吧!”老四、老五、老六、老七的孩子分别取名叫“傣“、“爱伲“、“拉祜“和“佤“。
后来,七兄弟告别了父母,又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渐渐地,他们的家庭越来越大了。最后繁衍,发展成七个民族,就是今天的汉族、白族、彝族、傣族、爱佤族、拉祜族和佤族。他们世世代代和睦相处,相亲相爱,就象亲兄弟一样,本来嘛,他们自古以来就是一家人!
康复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有个珠米①叫岩相,他爱钱如命,又特别小气。家里有两个长工,一个叫岩朗,一个叫岩龙。长年累月给他干活。有一年,盖新房的日子快到了,人们都高高兴兴地做新衣裳了。岩朗和岩龙辛苦了一年,当然也很想缝件新衣服。但当他俩向珠米要工钱时。狠心的珠米说“眼下没有现钱,以后再说。”说完就把他们俩赶出了家门。他俩憋着一肚子气出了珠米家大门。
岩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跟岩龙商量说“只要我们两个一条心,把珠米整一下,钱就会出来了。我不相信没有钱。”
“你知道他家的那个大柜子吗?里面装的都是银子呀”
“是呀,可是那上面经常睡着两个守银子的人呀。”岩朗想了想对着岩龙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阵,岩龙点了点头。晚上,岩朗和岩龙各抓了一把虱子放进守柜人的被窝里。半夜,两个守柜人被虱子叮得实在难受,就搬到另外的床上去睡士。可是,柜子主还有那把讨厌的铁锁呀,不知钥匙放在哪里。他俩想了想:就拿了一根棍子“卡啦啦”地拨弄锁眼。铁锁的响声把守柜人惊醒了,他们以为老鼠来偷东西吃把钥匙拖走了,忙点上火查看,见木柜仍旧锁着,又看看墙上的钥匙,钥匙仍旧挂着,便放心地睡去了。墙上的钥匙,被岩朗和岩龙看见了。他俩摄手摄脚地取下钥匙,打开柜子,用两个背箩,把银子全部装进去,然后抓来一只大白猫关进柜子里锁起来。天快亮了,那只大白猫肚子饿了,在木柜里拼命地抓挠,把木柜抓得卡卡响。守柜人听到木柜里的响声,坐了起来。见木柜还是锁着,钥匙也还挂在墙上。而大白猫呢,听到柜外有响声,不动了。守柜人听了一阵,听不出什么名堂,又睡觉了。不一会,大白猫又叫又抓挠起来。守柜人被大白猫吵醒了。觉得奇怪极了,立刻叫醒岩相珠米。这时候,猫饿得慌了,听到外边有响声也不管了,它拼命地在柜子里翻腾。珠米听到响声,也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赶紧叫守柜人打开柜子。“咪”!大白猫从柜子里跳了出来,径直向门外跑去。珠米谎了手脚,大叫起来“快!抓住它!抓住它!”一看柜里,银子没有了。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岩相珠米的银子变成大白猫了。
①珠米:即富人。
佤族陈祥林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在古老的阿佤山上住着一家佤族。这家佤族只有两兄弟和一个年迈的父亲。哥哥好吃懒做,为人刁滑。弟弟朴实厚道,能射一手好箭。
有一年阿佤山上闹饥荒,很多人饿饭,山上的野菜野果都被人吃光了。有一位邻居天天到山上去拿墨打(一种能搓绳子的树)搓成绳子到街子上卖,换得很多粮食。两兄弟知道后就去讨教。这位邻居告诉他俩说“我是到街手上睡墨(卖绳子的意思)换来的。”然而哥哥把邻居的话听错了,把“睡墨”听成了“睡遮”(卖爹的意思)。他想:卖爹、卖爹,卖了爹就有粮食吃了。第二天,他把年迈的父亲捆绑起来,装进麻袋里,叫上弟弟,把爹抬到街子上去卖。抬到半途中,他俩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突然,树上传来一阵小鸟“吱吱吱”的叫声。兄弟俩抬头一望,原来是一只母鸟口含食物飞回来正在喂窝巢里还没有长出羽毛的小鸟。因为太饿了,小鸟声音叫得特别响。装在麻袋里的父亲听见了小鸟的叫声,便问“孩子啊,你们看见了什么没有?”弟弟老实地告诉了父亲。父亲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你们小的时候,也是象小鸟一样饿得呱呱叫,我和你妈妈就象这母鸟一样,东奔西忙地找粮食一口一口地喂你们,你们才一天天长大。如今你们却干起了卖爹的缺德事,你们想想,该不该这样做啊?”
弟弟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后,羞愧得哭了起来。于是,他打开口袋,放出了父亲。
有一天,天气很热,父亲到河里洗澡,他一跳进河里就被河水卷走了。兄弟俩左等右等还不见父亲回来,便到处寻找。后来在河边找到了父亲的衣服,才晓得父亲是被河水晴死了。
他俩跳进河里打捞父亲的尸骨,可是一个被涡卷来就把他俩旋进了河底。正当他俩狂呼救命的时候,水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大道。他俩顺着大道向前走去,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璃瓦飞檐,金光闪闪,宫殿门口一群鱼兵蟹将,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在宫殿旁的一座花园里,坐着一位老人在抽烟,这正是他们要找的父亲。于是兄弟俩便去质问龙王,为什么要把他们的父亲留在这里。他俩要求把父亲背回家去。哥哥看到龙宫里金银珠宝很多,便要龙王赔给他们金子银子,作为寻找父亲的酬劳。龙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兄弟俩也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龙宫。
但当他们走出水面后,父亲就变成了一具僵尸。背上的金子银子变成了石头和沙子。
哥哥一看,千分气愤,他决定报复龙王,于是,他跑到深山老林,找着了森林仙人,请求仙人帮忙。仙人给了他一个鼓风机。他把鼓风机架在河边上,带领弟弟使劲摇动风箱。一时间河面刮起了大风,水面上翻起了大浪,龙宫摇晃起来。龙王着急了,派蟹将来见兄弟俩,请求他俩停止扇风。哥哥不听,挥学向蟹将打去,蟹将的头被打得缩进了肚子,身体也被敲扁了。从此,螃蟹的头便永远缩在肚子里,身体也变得扁扁的了。龙王又派大头鱼来劝,大头鱼的头也被哥哥敲扁了。从此,大头鱼的头就变得象锅铲一样扁了。
龙王又派自鱼来劝,自鱼被哥哥用刀背打了一下,于是白鱼的身体也变得象菜刀一样地扁平了。
龙王又派小红尾巴鱼来劝,兄弟俩干脆把小红尾巴鱼提了起来。装进竹筒里,用力摇动。直到今天,小红尾巴鱼就变得又圆又小了。
到了后来,兄弟俩累了,哥哥觉得报复也差不多了,便停止了鼓风,水面立即又恢复了平静。从此,兄弟俩就居住在大河边上。
一天,哥哥说要造一条船。兄弟俩砍来一棵大树,劈得四四方方,他们以为这样就是船了。有一个过路的老人见了就告诉他俩“船要做得两头尖细,中间宽大,肚子要控空,还要劈两片船作桨。”他俩照着老人的话做,船终于做成了。他俩坐进船里,用桨一划,船就向前驶去。
一天,兄弟俩坐在船上钓鱼。弟弟钓着一条小猪一样大的鱼。弟弟说要吃火烤鱼,哥哥说要吃生酸鱼,争来争去,无法统一。哥哥便出了个主意:干脆把鱼分成两半,各做各的吃。哥哥抓过鱼来用刀砍,谁知用力太猛,一下子连鱼带船砍成了两半。说来奇怪!砍断的两截鱼正好又把砍断的船的缺口堵了起来,使水流不进来。弟弟的半截船向东漂去,哥哥的半截船向西漂去。
哥哥的船向西漂到西山边,他登上西山。山上没有村寨也没有人。不久,他找了一只大母猴做妻子。过了两年,这只大母猴生了一个全身长毛的小孩。据说从那时起,山上就有了人猿。弟弟的船向东漂到了一个水边的寨子。寨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烟火,也没有鸡叫狗咬的声音。一打听,原来寨子里的人都被山若上的饿老鹰吃光了,牲畜也被山林里的大鳞蛇吞吃光了,全寨只剩下一对年轻美丽的姐妹。姐妹俩天天躲着,不敢春米,也不敢烧火做饭。弟弟决心要消灭饿老鹰和大跻蛇为民除害。他问这一对姐妹,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饿老鹰和大跻蛇引出来,姐妹俩告诉他,只要春米和烧火,就可以把饿老鹰和大跻蛇引出来。果然,饿老鹰看见了火烟,就象一片乌云般黑压压朝寨子飞来。弟弟手拈弩箭,左右开弓,箭箭射向老鹰,不一会儿,饿老鹰全被射死了。
两位姐妹为了报答弟弟除害救人,请求他从她们两姐妹中挑选一个做妻子。弟弟十分感谢姐妹俩的情意,但他想念着哥哥,便告诉两姐妹,他要把哥哥找回来,让哥哥娶姐姐做妻子,他呢!做妹妹的丈夫。两姐妹听了,更加高兴,嘱咐他快去把哥哥找回来。
弟弟驾着船到西山找到了哥哥,一看哥哥都快变成野人了。他把经过告诉了哥哥,趁着母猴和小猴外出找食的时候,弟兄俩乘上船偷偷跑了。弟兄俩回到水边寨子,分别娶了两姐妹为妻,生活过得也算称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是这位哥哥贪得无厌,仍不知足。他觉得弟弟的妻子比自己的妻子年轻、漂亮。忽然间他生出一个念头,要把弟弟害死,霸占他的妻子。
一天,他约弟弟去撵山打猎,有意让弟弟跌进了事先布置好的下野猪的洞里。这个洞很深很深,谁也想不到它竟和龙宫相通。弟弟跌进岩洞后,一直走到了龙宫里。龙王见了他很慌张,就问他“你怎么又来了,是来要金子、银子吧?”弟弟把详细情况告诉了龙王,并请求龙王帮忙。龙王很同情他的遭遇,答应帮助他。
龙王派了很多鱼兵蟹将来送他,命令住在岩洞里的大竹鼠背他出洞。临行时,龙王送给他一枚金戒指和一个银盒子,要他回到家后,把这枚金戒指戴在他妻子的手指上,然后让他妻子当着哥哥的面把银盒子打开。龙王告诉他说“你记住,只好这样做了,你哥哥就会得到应得的惩罚,你会重新获得幸福。”
弟弟出了岩洞,往家里走去,在寨子边上遇上了来挑水的妻子。妻子悲喜交集,哭泣着告诉他说:自从那天弟兄俩上山打猎他失踪后,哥哥回来便把她姐姐关在房子里,硬逼着她做自己的老婆。她死活不从,哥哥强逼不过,只好等着她慢慢回心转意。
弟弟听了妻子的话,很是气愤。就把自己受骗跌进岩洞如何去到龙宫,并得到龙王的帮助经过对妻子讲了,然后他拿出金戒指戴在妻子的手指上,把银盒子也放进水桶里,给妻子作了一番布置后,妻子挑着水田家去了。
回到家里,哥哥说口渴要喝水,弟弟的妻子便用术碗盛了一碗水给他。趁他咕嘟咕嘟喝水不注意的时候,她从水桶里捞出银盒子来打开。突然间,从银盒子里飞出很多象煌虫一样的银钩,钩在哥哥的脖子上、身上。哥哥“叶唱”一声倒在地上,翻来滚去,.挣扎几下便死了。良心不好的哥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时,弟弟回来了,他和妻子把关着的姐姐放了出来。从此,两姐妹都和弟弟住在一起。弟弟和妻子十分尊重和体谅姐姐,一家人过着和睦幸福的生活。
佤族叶否口述
扬作茂整理
流传地区:孟连县
有弟兄两个,老大是个贪心的人,老二是个诚实的人。哥两个养着一条牛,一只狗。
一天,老大对老二说“老二,我们俩分家吧!”
老二说“怎么分?”
老大牵出那条牛说“我拉着牛头,你拉着牛尾巴,看它跟着哪个,就分给哪个。”
老二没有多余的话,只说“好吧,就这样分吧!”
结果,牛被老大拉走了。老二分得一条狗。
老二没有牛,就套着狗去犁田。这时,一个做买卖的看见了,打趣地说“我走遍天下,还没有见过用狗犁田的!”
老二说“看着吧,我就是用狗犁团的!”
那个做买卖的笑了笑说“不用看了,要是你的狗真能犁田,我把五匹骤子输给你。”
老二听了,十分气恼,就说“做买卖的,你说的话可要算数啊!”
说罢,老二就把做好的饭团抛出去。这时,饿慌了的狗拖着犁飞快地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追上了,老二又拾起饭团,从那头抛了回来,狗也就拖着犁跑了转来。就这样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又到这头,不多一会儿就把田犁好了。做买卖的没有办法,只得把五匹骤子输给了老二。
老大看见老二有了五匹骤子,很是奇怪,就问“老二哪,你哪里来的这些骤子?”
老二说“用狗赚来的!”
老大听说狗能赚骤子,眼红了。就说“拿我的牛换你的狗自巴!”
老二是个老实的人,见哥哥要换,就说“换就换吧。”
这天,老大照着老二的办法,做了好多饭团,赶着狗来犁田了。他急切地坐在田边,等人来和他打赌,吃饱了的狗懒洋洋地躺在一边。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问话。老大急了,他想“我先犁田,也许会有人来打赌吧。”于是他套好狗,把饭团抛了出去。他满以为狗会很快地跑出去,可是,那只狗只是瞅了一眼就理也不理了。任凭老大怎样鞭啊、赶啊,狗还是站着不动。老大一气之下,就把狗给打死了。
老大回到家里,心里没好气,就对老二说“还我的牛来!
老二摸不着头脑,就说“还你就还你吧,我的狗呢?”
老大说“打死了!”
老二听说狗死了,心里很难过。他跑到地里,想把狗好好地安葬一下。但到地里一看,哪里有什么狗,只见地头长起一蓬竹子,山风吹来,竹子发出一阵阵响声。老二摇了摇竹子,只见落下一块块的金子,银子。老二拾起金子、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老大看见老二有了很多金子、银子。很是奇怪,就问“老二哪,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金子、银子?”
老二说“树上摇下来的。”
老大听说树上能摇下金子、银子,又眼红了,就说“把摇钱树在的地方告诉我吧!”
老二说“就在我家地头,那里长起一蓬竹子,那就是了。
老大听了,连忙跑到地里,一看,地头确实长着一蓬竹子。山风吹来,竹子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怒吼。老大摇了摇竹子,竹蓬里尽落下些牛屎狗屎,把老大打得满身都是臭气。
史文东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古以前,世上光有水牛,没有黄牛。那么黄牛是从哪里来的呢?据传说,那是一个虐待婆婆的狠心儿媳变的。
很古很古以前,在隶累母的大山脚下有一个寨子。寨子里有一户人家,三口人,老婆婆、儿子和媳妇。老婆婆在家织布,儿子上山种地,儿媳妇料理家务。一家人日子过得称心如意。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老婆婆出门去看儿子回来没有,不小心跌下坎子把腰跌坏了,下半身不会动。刚开始时,儿媳还能耐心的扶一扶婆婆起床,端一点残汤剩饭给婆婆吃。日子一久,就开始骂起来,什么”老不死的,要死赶快死,喂猪喂狗还可以杀吃,咳,喂你这老不死的真无用,一回撞死有多清闲。“这些话多难听嘛。儿子因为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这些事情,眼下老婆婆又不敢跟自己的儿子讲,一来是心疼儿子怕闹得他们夫妻不和睦;二来是怕儿媳晓得了,日后对自己更加凶残。
看见婆婆不敢告诉儿子,儿媳对婆婆更凶更恶,巴不能婆婆早一天死掉。她对婆婆动不动就打,开口就骂。整得婆婆气息奄奄,只剩一口气了。
有一天,婆婆缓过一口气来了,迷迷糊糊中觉得肚子很饿,就对儿媳哀求说”你行行好,做点稀饭给我喝吧!
正当婆婆准备吃饭的时候,门前突然来了一个要饭的老婆婆。她对婆婆喊道“大嫂,大嫂行行好,给我一碗饭吃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婆婆听了心软,想:唉!我总是快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稀饭呢?早一点死早一点好,还是把这碗稀饭给这个要饭的吧。于是她就对要饭的说“你把这碗稀饭拿去吃吧。”儿媳听了,耽心自己露了马脚,连忙跑进来说“不行,不行!”要饭的婆婆说“我不白吃你的饭,我这里有一件黄衣裳,用它换你这碗稀饭行不行。”儿媳一看那件衣服,哟,还是黄缎子的呢。她于是就答应了并对要饭的老婆婆说“你走远一点再吃吧,快走快走。”
要饭的老婆婆走后,儿媳妇迫不及待地将那件黄衣服穿了起来。正当她十分高兴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样子变了。她想、叫,却只能叫出黄牛的哗哗声。转眼间她变成了一头黄牛。原来,那要饭的婆婆是天土的神仙,她用这种办法,惩罚了那狠心的儿媳。
晚上,儿子回来了,婆婆对他说“你不要落泪,怪谁呢?怪她自己。”说完,拿起一根棍子打了黄牛一下,黄牛怕疼就跑到大山上去了。
现在,黄牛看到人,会落下几滴眼泪,可是,后悔已经晚了。
注:①狗阔花,野生烈性毒药。
黄鹏程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澜沧县
古老的阿佤山寨,有一寡妇抚养着两个亲生的儿子。老大岩额六岁左右,老二尼宝三岁多。失去丈夫的南苗,把两个年幼的娃娃留在家里,经常外出帮工度日,生活实在难熬。
一天下午,南苗做工回来,两手空空没有拿回半点糊口的食物。家里火塘上烤着的两只螃蟹,早被岩额、尼宝弟兄俩烧吃了。光着屁股围坐在火塘边的岩额、后宝弟兄俩一看到妈妈南苗进屋,就哭叫着“妈妈,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饭!”南苗黑亭着劳累和饥饿,疼爱地抚摸着孩子们说“妈妈在家做饭,你们先到敲锣打鼓祭祀人头的地方玩一会,饭熟后妈妈就来?你们。”弟兄俩听了妈妈的话,高兴地到欢乐的人群中去看那些穿着新衣裳的男女老幼在木鼓和铠锣声中跳舞唱歌。弟兄俩越看越有趣,竟忘记了饥饿。天色渐渐黑下来了,祭祀的人群慢慢地稀少了。这时岩额才想起了妈妈还没有叫他们回家,于是就带着弟弟往家走去。他们走进屋里,火塘不冒烟,屋里黑洞洞的。兄弟俩不知妈妈到哪里去了,就哭喊起来“妈妈,您在哪里?”他们呼唤妈妈的凄凉声,被邻居老大爹听到了,他走雪对岩额、尼宝说“你们家揭不开锅盖,妈妈无法养活你们,只好丢下你们,到远方嫁人去了。”
南苗走后,岩额、尼宝兄弟俩无依无靠,日子过得比黄连加苦胆还苦。稍懂点事的岩额牵着弟弟讨饭度日。村里的山官看着他兄弟二人渐渐长大了,就拉他们去放牛。就在这一年,当地发生了几十年罕见的虫灾。庄稼欠收。山官从这两个穷孩子身上刮不出更多的油水,就把他们撵出门去了,兄弟二人只好流落村头,相依为命。他们到山林中挖毛薯,找野菜,到富人雄窝旁边拣米。他们把拣到的米穿在线上,每次煮野菜时把它放进汤里泡一下又提出来,就靠这野菜和微不足道的米油来活命。生活的磨炼,使他兄弟俩狞猎采集的本领增强了。
一天,他俩到森林里用弩箭射下一只松鼠。岩额吩咐弟弟尼宝在森林里用松鼠肉煮稀饭,并告诉他不要让粥汤滚沸时泼出来。说完岩额就到山里打鸟去了。弟弟尼宝架起篝火来煮松鼠稀饭。当粥滚沸正要向外泼出时,他顺手折来一根树枝丫往锅里搅拌。他没有料到这根树枝是“回生枝”。这根树枝一放进锅里,松鼠就回生往外逃跑了。哥哥岩额回来看见只剩下一锅清汤,于是就责备尼宝为什么把松鼠肉都吃光了。尼宝向岩额讲述了刚才的经过,并指着松鼠逃跑的痕迹给哥哥看。他兄弟二人喝了粥汤,把“回生枝”藏在身上回家了。在途中他们看到一个乌鸦头挂在树枝上,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乌鸦头上用一“回生校”煽了一下,没想到那个乌鸦“哇”的一声活过来飞走了。回到寨子旁,一个腐烂的牛头挂在到牛桩上,他们照旧用“回生枝”在牛头上煽了两下,牛头立即变成了一条又肥又壮的耕牛。从此,他俩精心喂养这条牛,早出晚归,耕田犁地,粮食年年丰收,日子越过越好过。可当他们吃着白米饭的时候,就想起了他们的妈妈。他们是妈妈的奶汁养活的,他们想找妈妈的心越来越迫切。因此,他们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妈妈,让她也吃上白米饭,以表示儿子对妈妈奶汁的还报心愿。
第二天,兄弟二人开始到各村寨去寻找他们的妈妈。他们找了一村又一材,但却杳无音讯。一天晚上,他俩住在一个寡妇家中。寡妇安排他们自己烧火做饭吃,并交待说“村里的山官王子家的小姐死了,要我去守灵。”说完便跨出门走了。弟弟尼宝对哥哥岩额说“用我们的‘回生枝’救她,肯定能使小姐活转来。”哥哥岩额责备弟弟说“这是山官王子家的小姐,要是救不活,我俩就会被砍头的。”他责备弟弟不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说。
狡猾的山官王子看到小姐复生后便改了口,许愿给他两兄弟的那匹马不给了。话音刚落,小姐便又死去了。王子只好向兄弟二人磕头求救,保证许愿的礼品再不收回。兄弟二人再次救活了小姐后,牵着大白马走了。他们继续到远方的村寨去寻找他们的妈妈。一路上白马屑出来的粪变成了团团的银子,拉出来的尿变成了碎金。兄弟二人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寨里探听到了妈妈的下落。他们走进妈妈住的地方一看,南苗外出劳动还未归家。兄弟二人将金银财宝放在屋里后,就赶紧回乡耕田种地去了。南苗,回到家里,只见满屋都是金光闪闪的财宝,非常奇怪。邻居老人告诉她“是你亲生的两个儿子拿来还你的奶汁钱。”南苗未能见到儿子,痛哭失声,气死在门槛上了。
岩松、聂拉、岩块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孟连县
尼栽是个敦厚的人。有一次,他和服友达里到外地串亲戚。回来的路上,达里突然打起喷喔来,边打边说“想什么,我回来了!”尼栽感到奇怪,就问“达里,你这是什么意思?”达里装作很正经的样子说“在路上打喷嗖,说明家里的人在想你,打喷囔的次数越多,说明家里的人想得越厉害。”“原来如此。”尼栽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想:我不打喷囔说明家里的人不想我,于是心情渐渐不高兴起来。
回到家里,他责怪家里的人说“我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你们一个也不想我,你们良心哪去了?”妻子感到奇怪,就问:“你咋个晓得我们不想你啦?”尼栽说“要是你们想我,那我为什么不象达里一样一路上都打喷囔呢?”妻子立即明白了尼栽的心意,赶忙陪不是道“好了,这次算我们不对,以后你出门我们全家人一定要想你。”
几个月后,尼栽到外地买罐子,动身前妻子偷偷地将一只辣棋缝在他的衣角里,并嘱咐道“路上要小心些。”
尼栽买了一只称心如意的大罐子用背篓背着回家。一路上,天气又热又闷,累得他满头大汗。眼看快要到家了,他捋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啊囔!”由于辣棋的剌激,他连连打起了喷嗖,再加上他打喷喔时一弯腰,罐子从背篓里滑了出来,“咣朗”一声,罐子掉在地上打碎了。
尼栽空着两手,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冲着妻子责怪道“该想的时候你们不想,不该想的时候你们偏偏要想。”妻子生气地说“哟!你不是说过,你外出的时候我们要想你吗?”尼栽说:
“是啊,是啊,想是要想的,但不要想得那么厉害,叫我打喷囔打不赢,这下好了,罐子也摔破了,真可惜。”
妻子和家人看着尼栽那副滑稽可笑的样子也都笑了。
佤族魏埃来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传说,从前有一家人,全家三口人,父母只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岩勤。
岩勤家是有名的富户,富到连洗脸盆都是金子做的。随着岁月的流逝,岩勤的父母已渐渐苍老。眼看儿子已长大成人,老俩口商量着,把全部家财部交给儿子。岩勤得到这些家财后,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想:父母交给我这些财宝,就是睡着吃我也够吃一辈子了。
不久,岩勤的父母相继去世了。从此,岩勤就过起了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生活。一天,岩勤卖金子回来,路上遇着一个老人,老人对他说“你整天吃喝玩乐,连一条黄牛都没有,不如趁现在有钱,买一条黄牛,日后可以帮你耕田犁地,日子才会好过。”岩勤听了哈哈大笑说“我的金银财宝一辈子邮不完,还买牛整哪样?”老人见岩勤不听劝告,摇摇头走了。
俗话说:死水就怕瓢画。岩勤父母留给他的万贯家财,没几年的功夫,就被他吃喝玩乐花光了,甚至连房屋家什都被他变卖了。这样一来,岩勤只得靠乞讨度日。
一天,岩勤外出讨饭,路上遇着了那个老人。老人见他怪可怜,于是想了个办法对他说“你父母临死前告诉我,他们还有一些金子埋在一块地里,你如果日子难熬就去把那块地翻翻,然后就可以找到埋着的金子了。”岩勤听说有金子,心里非常高兴,急忙去挖那块地。每天从日出挖到日落,整整挖了三天才把那块地挖完。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挖着。岩勤气愤地跑去问那个老人“我已经挖了三天,整块地都挖完了,什么也没有挖到,是你骗了我。”说着,动手就要打那个老人。老人耐心地说“你不要着急,你把玉米撒在地里,三个月后就可以拿到金子了。”岩勤信以为真,回去后把剩下的一点玉米撒在地里。那老人又告诉他说“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三个月后金子就出来了。”以后,岩勤天天到地里观望。
一个多月过去了,撒在地里的玉米长出了绿油油的幼苗。老人对岩勤说“你要的金子就在这些玉米棵里,你要好生藤铲照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得到金子了。”岩勤听了老人的话,天天到玉米地里精心照料那些玉米苗。不久,玉米成熟了,岩勤收得了很多的玉米,日子渐渐好过起来。
岩勤终于明白了老人所讲的道理:世上有一样东西比金子更贵重,那就是勤劳。
陈云泽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澜沧县
公明山位于阿佤山中部的布拉得(又称巴格岱)附近。是阿佤山区最高的山峰之一。
公明山原称菜姆山。传说很早以前,孔明曾带领人马来到思普地区视察,一路上受到了各族兄弟的热情欢迎。可是,阿甘要进人阿佤山时,却遭到意外的阻拦。迎接他的不是隆隆的礼炮,而是“咚,咚咚咚……”惊心动魄的木鼓声和被木鼓声召集拢来的手握长刀、毒箭、标枪的阿佤汉子。
孔明不能进山,就约阿佤头人在昆明商谈。孔明说“尊敬的头人,我一心想上阿佤山,看看你们如何生活,了解你们怎样生产。请让我一马之地吧!”
“一马之地是多少?”头人不解的问。
“我的坐骑从昆明启程,向着佤山奔跑。马在哪里停蹄,我就在哪里停止,如何?”
头人想:要是一匹骏马,肯定会跑过整个阿佤山区的。他摇摇头,摆了摆手不同意。孔明又说“不让我一马之地,那就让我一箭之地吧?”
“什么又叫一箭之地呢?”头人又不解的问。“我的箭射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为止,怎么样?”头人想“我们阿佤祖祖辈辈生活在深山老林,从小就与弓箭交朋友。人林射飞鸟无一不中,隔山打麂子无一不倒。世上要算我们阿佤射箭最能干了,难道你能超过阿佤不成?”头人笑着点点头同意了。
孔明和阿佤头人端起了酒杯,“来,好朋友,一言为定,干上一杯!”孔明说。头人回答“商定了的事,喝了酒不改口是我们阿佤人的习惯。”俩人非常高兴地站了起来,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孔明胸有成竹地站稳步子,张弓搭箭对准阿佤山“嗖!”地发出了一箭,箭飞进了阿佤山,“鸣”!地一声插在了莱姆山上。
顿时,阿佤头人惊得伸出了舌头,而后又翅起大姆指连于夸赞“神箭啊!神箭!要不是莱姆山挡住,这箭定能穿过整个阿佤山区。”
阿佤山沸腾了。到处响起了铜鼓声,接锣声,欢迎孔明进山。
从此,莱姆山就改名叫孔明山,因“孔”字和“公”字同韵,后人就改称为公明山。
高立旗收集
高立旗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新水节又称“迎新水”,“接新水”。是佤族传统的节目之一。类似汉族的春节。时间是在佤历一月初一至初三,相当于农历十月上旬。
“新水节”是佤族一年中的第一个节日,也是最热闹的节日。提起“新水节”的来历,佤族中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哩:
说不清是多少年以前,有一个部落的头人家盖大房子(注),举寨唱歌跳舞,热闹了十几天、十几夜。每天晚上人们都看到一位漂亮的姑娘来参加跳舞,并和王子广格保对歌。姑娘肩披长发,身形柔软,肤若象牙,嘴如樱桃。她跳起舞来,十分动听,仿佛啼转的杜鹊,广格保简直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每天晚上鸡叫头遍时,就不见她的踪影。广格保王子向四方八寨的人打听,都说没有见过这位美丽的姑娘。在大房子快盖完的那天晚上,广格保王子紧拉住姑娘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家的姑娘?住在哪一个部落,来自什么地方?”姑娘答道“我的名字叫安木永,住在你去不到的地方。”广格保提出向姑娘求婚。姑娘拒绝道“我没有问过父母,也没有问过兄长,我不能这样答应你。”王子硬是拉着姑娘的于不放,鸡叫头遍了,安木永无可奈何,只好告诉广格保“你要是真心爱我,就去拿些粗穰来,等我走后,你顺着我撒下的粗糠的路来找我,走到撒尽粗糠的地方,你就在那里等我。”第二天一早,广格保果然穿上王子的盛装,背起长刀、弓弩,扛上梭标,顺着粗糠的路找姑娘去了。走呀,走呀,不知走了多少年,爬过了多少座高山,穿过了一片又一片森林,最后到了一个龙潭边,粗糠没有了、不见了。王子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大房子盖好了,客人们散了,王子却不见了。父王急得心如火焚。他立即敲响木鼓,把部落里的百姓召集拢来,命令他们四处寻找王子。人们找呀、找呀,不知找了多少天,多少年,找到了龙潭边,发现了王子留下的衣服、弓弩、梭标,却不见王子本人。百姓们回到部落把这一情况报告了父王。父王命令百姓日夜看守王子的衣物,找不到王子就不准回家。人们不知守了多少天、多少夜,白天什么也不见,晚上却梦见王子和姑娘从龙潭里走出来。他俩唱歌跳舞,姑娘在王子身边纺线织布。可\人们一醒来,他俩就不见了。父王听百姓议论此事,急得无法,只好命人把王子的衣物拿回家来。后来,父王杀了许多鸡、猪、牛,去祭祀龙王,求龙王把王子放回来。有一天,王子果然领着姑娘回来了。一进门,夫妻双双跪在父王和母后面前,请求父母原谅。一时间满屋子充满了难闻的鱼腥气味。父王责令姑娘离去,却不许王子跟去,说着就要把王子捆起来。安木永急得与广格保抱头大哭,正哭着,刮起一阵风后姑娘忽然不见了。
父王为了让儿子死心,命令百姓把撒在路上的粗糠全部扫净。广格保却向父王表示宁死也要找到龙王姑娘。并告诉父王,找到姑娘后,每年一定回来看望父母和部落的百姓一次。说完广格保又带上弓弩找龙王姑娘去了。
粗糠扫尽了,路不通了,王子再也找不到龙王姑娘了。在广阔的森林里,王子终于迷失了方向,变成了大树神。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对恩爱夫妻,让他们每年回到寨子里来团聚。祈求龙王小姐给寨子带来清泉,让清清的泉水长流不断,保佑人们五谷丰登,人畜兴旺,万事平安,这样就形成了传统的“新水节”。
注:盖大房子,即盖窝朗和头人住的房子。过去,只有窝朗和头人才有资格盖大房子。
艾获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古很古的时候,佤族没有接待外族客人的习惯。佤族待客的习俗是后来才形成的,说起来,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老辈人中有个姑娘不仅长得特别漂亮,心肠也格外好。见人春米她要帮上一气,见人挖地她要添上一锄。扶老人过桥,背娃娃过河,为打猎的人削弩箭,凡是她能帮的总要帮一把。
有一天,甜心嫂和一群妇女一块给上山做活的男人送饭。路上,她们遇到了一个头发乱得象鸡窝,脸上糊满鼻涕,嘴上生烂疮,挥身散发着酸臭味的汉人叫花子向她们讨饭吃。妇女们有的捂着鼻子跑开了,有的恶声恶气地骂着走了'。只有甜心嫂一个人和和气气地跟叫花子说话。同行的妇女招呼她说“甜心嫂,他又脏又臭,你别理他。快走哇!”甜心嫂笑笑说“谁也会有灾有难,会老会病,瞧他的样子怪可怜的。”有人又说“他是汉人呐,你不要可怜他。吁甘心嫂说”汉人阿佤人都是人呀!“说着,她把饭送给叫花子吃了一半。可是叫花子说吃不饱,还再要。甜心嫂又从剩下的一半中分了一些给叫花子,剩下的已经不够丈夫吃了。要是回家重煮路又远,时间也早过了晌午,甜心嫂只好把剩下的饭给丈夫送去。
甜心嫂的丈夫因为吃不饱,受到了伙伴们的嘻笑和莫落。于是他便破口大骂甜心嫂心不正、不学好。他越骂越气,竟挥拳动脚把甜心嫂打了个鼻青脸肿。甜心嫂受到了委屈,伤心地哭着回家,半路上又遇上了那个讨饭吃而使她受冤的汉人叫花子。
“大嫂,大嫂,把你那两个盛饭的木碗送给我吧!”一看见甜心嫂,叫花子就高兴地叫嚷起来,也不管甜心嫂伤心不伤心。
甜心嫂身上的伤还在疼。疼得象牛肋巴剌扎进手指缝一样。她始终没有忘掉丈夫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没忘掉丈夫那难听的咒骂。她觉得是汉人叫花子使自己吃了苦头,但更觉得这叫花子无依无靠,实在值得可怜。她揩揩眼泪,又用衣襟擦了擦子,然后双手捧起木碗递给汉人叫花子说“两个旧木碗,你不嫌弃就拿去吧。”
叫花子也不谢,接过碗翻去复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笑嘻嘻地说“大嫂,叫花子摸过的碗你给嫌脏?”
“我不嫌脏!”甜心嫂说。
“那么,我要一个碗就够了,这个还给你。”叫花子说完走了。
甜心嫂觉得这叫花子有些怪。回家后就把叫化子讨饭的事对邻居讲了。邻居听了说“叫花子摸过的碗不吉利,把它丢了算了。”甜心嫂说“汉人、阿佤人都是人,叫花子只不过是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穷人罢了。人活在世上,哪个会一辈子无灾无难呢?叫化子摸碗跟其他人摸碗没有什么两样,洗洗照样可以用嘛!”说着她拿出碗来准备洗,哈,手中的木碗变成了金碗。金碗上刻着几行汉字:
人心换人心,
路人也相亲,
哪个会待客,
木碗变黄金。
当识汉字的老人念这几行字时,听的人一个个低头沉思。他们在想甜心嫂的种种好处。甜心嫂得了金碗并不独占,她拿去换了许多锄头镰刀,分给寨子里的人。因此,甜心嫂的名声越传越远,学待客的阿佤人也越来越多,慢慢地形成了待客习俗,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魏国祥(佤族)口述
刘文华整理
流传地区:澜沧县
传说很古的时候,世界上的一切动物都从小变老,又从老变小,只有生,没有死。后来,每五年就出现一次洪灾,把很多动物淹死在水中,世界上才没有出现动物挤动物,动物压动物,到处都是动物的情况。
面对五年一次的洪灾,动物们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马说“现在的谷穗有我的尾巴长,小红米有我的头大。大家由小长到老,由老长到小,日子好过极了,不能改变。”马鬓蛇说:“我想最好还是让谷穗变成有我的尾巴长,小红米有我的头大,大家老了就死去,不要再变小。这样既可以消除洪灾,又让大家的生活过得有秩序。”动物们听了,都很赞同。从此动物就有生有死,生死有序,五年一次的洪灾也就免除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马鬓蛇老死了。动物们很悲痛,纷纷前往送葬。大家围着棺材唱歌、跳舞,赞扬马鬓蛇生前给动物们提出的好主意。
螳螂伸出胸前的大刀打节拍,摇头晃脑地唱,不仅歌声不好听,而且模样也难瞧。大家不让它唱,它偏要唱。于是,动物们就七手八脚地掐住它的脖颈往外拉,生拉活扯把它的脖子拉长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癫蛤蟆鼓着气囊,“哇!哇!”地接着唱。那声音比蛙蝉甲的还难听,那样子比蛙蜘长得更难看。动物们抓起火炭,抛知匕身上,癫蛤蟆忍痛跳进水塘里,身上被燎起了很多亮浆大泡。从此,癫蛤蟆变得很难瞧,成天躲在水塘里,不敢轻易外出。
螳螂和癫蛤蟆受到了惩罚,其它动物也就不敢随便唱了。只有蜜蜂后到,没有见到锺娜和癫蛤蟆的下场,仍嗡嗡地飞来飞去,没什么顾忌。动物们怨它来得晚,没有给它留下席位,随它在屋子外面转。从此,可怜的小蜜蜂就只能在室外筑巢生活。
凤凰引颈长吟,百灵放声高唱,那声音动听极了。加上它们有一身美丽的羽毛,多姿的体态。牛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小心从木楼上摔下爽,把上牙全磕落了,脚也被竹片划成两半,成了没有上牙的偶蹄动物。
唱完了葬歌,动物们坐下来商议决定用什么东西来做祭品。有的说用牛,有的说用人,到底用什么做祭品好呢?用牛还是用人好?大家争论不休。小毛虫尖着嗓子说“别争了,最好让牛和人赛跑,谁落后,屑了屎并踩着屎,就用谁做祭品。”动物一致采纳了它的意见。
比赛开始了,人一下子就冲到牛的前面,牛在后面紧追不舍。聪明的人跟牛转圈子。牛体大动作不灵,转弯不方便,追来追去,还是追不着,牛着急了,禁不住拉出屎来。人看见牛屎,一步跨过去,牛只顾追人,踩着屎还不知道。最后人爬到树上,牛不会爬树只好自认倒霉,当了马鬓蛇的祭品。但尽管这样,牛心里还是不服气,提出要把毛虫处死,吓得毛毛虫赶忙钻进树皮下,啄木鸟在树皮上啄来啄去,毛虫在树皮下躲来躲去,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毛虫悄悄地藏在树皮下不敢动弹。啄木鸟和松鼠找了半天也见不到毛虫的影子。最后,还是松鼠用锋利的瓜子把树皮撕开,才找到毛虫。毛虫颤颤惊惊地向松鼠求饶“松鼠姐姐,饶了我吧,我把我的衣服送给你。”说完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样子十分可怜。松鼠答应了毛虫,毛虫把自己的衣服给了松鼠。从此,松鼠随时都穿着漂亮的衣服。
人胜利了,感到自豪极了,觉得动物们悼念马鬓蛇的祭品很有趣。便也到马鬓蛇的棺材旁参加跳舞。后来,入死了,就要在死者的棺材旁跳舞。这个习俗,就是从那时候传下来的。
岩黑朗(佤族)讲述
刘国端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传说佤族的祖先不会打铁,也没有长刀。佤族长刀是龙王赐给的木棒变成的。
很古很古的时候,佤族住在海边。有二个专靠打鱼为生的老人,他有两个很听话、孝顺的儿子。有一天,老人要去打鱼,出门前对两个儿子说“今天我要去打鱼,下午就回来,你们煮饭留着,我拿鱼来作菜。”
傍晚,他们兄弟俩煮好了饭,可就是不见老人回来。左等右等,第二天天亮了还不见老人回来。这下兄弟俩急了,跑到海边去找,找啊,找啊,走踱了脚,喊哑了嗓,找了一整天还是找不到老人。后来他俩走到一棵大树下,实在走不动了,就双双坐在树下歇气。这时天已经黑了,兄弟俩又冷又饿又害怕,忍不住就相互搂着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哭声就越大,泪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裳,他们的哭声在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找不着爹,我不想活了。”哥哥哭着说。
“我也不想活了,干脆跳水死掉算了。”弟弟也哭着说。
正当他们哭着搂着要跳海的时候,大树上有一只猫头鹰说话了。
“人死了不会再活回来,你们死了,就没人替你爹报仇了。”
“报仇?”兄弟俩伤心地说“我们连爹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咋报仇?”
猫头鹰说“我给你们一根羽毛,你的把它放在水里,然后跟着它走,羽毛停在哪里打转,你爹就死在那里,害死你爹的人也在那里。”
第二天天一亮,兄弟俩就把猫头鹰给的羽毛放进海里,羽毛跟着游涡转来转去停住了。兄弟俩见了,知道爹死在这里,可没法捞起尸体,更无法报仇,又伤心地哭了。哭啊!哭啊!哭得晴天下雨,平地生风,哭得草丛中的白兔和天上飞的喜鹊也跟着流泪。忽然间,一个全身上下无处不白的老爷爷拄着平棍对他们兄弟俩说“你们真是孝子,我愿教你们报仇。”于是给了兄弟俩一副打铁用具和七十七块生铁,把如何报仇的方法教给了他们。
兄弟俩照老爷爷教的办法,不分昼夜的在岸上打起铁来,七十七块生铁全被他俩烧得通红。“叮叮噹噹,叮叮噹噹”他俩一刻不停的敲打着。一天一夜后,一条火柴头鱼气势汹汹地对兄弟俩说“你们破坏了龙宫的安宁,我来收你们的尸。”说着张开大口就要兴风作浪。兄弟俩二话没说,用火钳将滚烫的铁块甩进火柴头鱼嘴里,火柴头鱼叫也来不及叫一声就死了。
兄弟俩继续打铁。“叮叮皑皑,吁吁皑皑”打铁声一声比一声更脆,一声比一声更响。过了一天一夜,一只乌龟游过来恶狠狠地说“你们得罪了龙王,死期到了。”说着张开大口,想把兄弟俩吸进肚里。就在这一瞬间,兄弟俩把烧得通红的铁块又快又准地甩进乌龟嘴里,乌龟痛得缩缩脖子蹬蹬脚,死了。
兄弟俩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吁叮皑皑”的打起铁来。第三天,龙王气鼓鼓地来了。炸雷般吼道“你们来找死,我收拾你们来了。”
兄弟俩见龙王终于自己出来了,不慌不忙地放下铁锤铁钳,一人拿起一根老爷爷给的绳子,说“龙王,你害死我爹,我们来报仇,你想要我们死,我们也不想让你活。”
说着,弟兄俩一前一后将有活扣的绳子向龙王套去。哥哥的绳子套住了龙头,弟弟的绳子套住了龙尾。龙王发怒了,佑劲挣扎着,眼看就要把兄弟俩拉倒了。这时,远处突然传来7画眉鸟的叫声“大树!竹篷!大树!竹篷!”哥哥一听,忙把手中绳头绕在大树上,弟弟听了,忙把绳头拴在竹子上。兄弟俩腾出于后,立即把烧红的铁一块接一块地投进龙王嘴里。开始龙王还顶得住,慢慢就受不了啦。等最后一块铁投进龙王嘴里时,龙王向兄弟俩求饶了。
兄弟俩齐声说“饶你可以,但得还我们的爹。”
龙王说“你们先放了我,我领你们进龙宫去认。”
兄弟俩想了想,同意了。
龙王叫兄弟俩闭上眼睛骑在自己身上,使法分水,来到了龙宫。兄弟俩睁开眼睛,看到了许多活人,唯独不见爹。
龙王听说活人中没有兄弟俩的爹,怕兄弟俩饶不过自己,只得吞吞吐吐地说“前些天,我弄死了一个老头,不知是不是你们的爹。”说着把兄弟俩领到一块蔑笆前。兄弟俩一看,正是他们的爹,马上对龙王说“快,快救活我爹!”
龙王吓得跪下说“死得太久了,什么灵丹妙药也救不回来了。”他苦苦哀求兄弟俩说“人是救不活了,不过我愿赎罪。”说着他拿出许许多多金子、银子、珍宝。
“我们不稀罕你这些死宝,死宝再多也抵不得一个活人。”兄弟俩愤愤地说。龙王又拿出土疙瘩和马牙石给兄弟俩。他见兄弟俩不理睬又拿出一长一短的两截棍子,说“这些全给你们,土疙瘩在人间会变成谷子,马牙石会变成猪、牛,木棍会变成刀子,有了这些日子就会好过了。”
哥哥想了想说“人死了不能再活,你既然诚心赎罪,我们也不再跟你计较a但你得答应我们兄弟俩一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龙王问。
哥哥说“我的条件是:放了所有抓来的人,以后不要再抓人,更不能乱杀人。”
弟弟说“我的条件是:天干时,你得下雨救灾,雨水天,你不得、毛风作浪。”
龙王立即答应了兄弟俩的条件,并当着他俩的面放了活着的人。
哥哥左手拿着土疙瘩,右手提着长棍;弟弟左手拿着马牙石,右手拿着短棍,双双回到地上。后来土疙瘩真的变成了谷子,马牙石变成了猪、牛,长棍变成了长刀,短棍变成了小刀。从此,佤族就有了长刀。既作生产用具(铲地、砍柴)又作防身武器。
魏大(佤族)口述
刘文华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澜沧县
换马蛋
窝朗①给儿子小窝朗买了一匹大马。小窝朗天天骑着马在寨子里兜来兜去,寨子里的人都很讨厌他。岩坎决意要惩治一下小窝朗。
一天,小窝朗又骑马出来兜风了。他见岩坎在路上骑着个冬瓜,并使劲地用鞭子抽打着冬瓜。就问“喂!岩坎,那不是个冬瓜吗?你打它干什么呢?”
“尊敬的小窝朗,你弄错了。这不是冬瓜,是我从外地买来的‘马蛋’。”
“‘马蛋’?它会跑吗?”
“比你的马还跑得快呢!”
“我不相信。”
“那我们就比比看吧!”
“咋个比法?”
“你骑马,我骑‘马蛋',我喊一、二、三,看哪个先跑到木鼓房。”
“好吧。”
岩坎骑在‘马蛋’上,口喊“一、二、三!”小窝朗的马抢先跑开了。
岩坎看着小窝朗跑远了,抱起冬瓜,抄小路跑到木鼓房。小窝朗很惊讶,他下了马,围着‘马蛋'看了又看,执意要用他的马和岩坎交换‘马蛋’。
“我不换!”尸岩坎装作舍不得的样子。
“要你换就换嘛!”小窝朗逼着岩坎。
“既然你一定要换,那就换吧。”岩坎装出勉强答应的样子。
岩坎接过缰绳,跨上马背,一溜烟跑了。
小窝朗骑上‘马蛋’,一个劲地用马鞭抽打。可是打了半天,‘马蛋’还是不动。气得小窝朗跳下‘马蛋’,飞起一脚,将‘马蛋’踢下山去。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回家去了。
①窝朗:头人。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窝朗的婆娘很刁泼,常常仗势欺人。乡亲们都很讨厌她,就搏摄岩坎收拾这个婆娘。
有一天早饭后,窝朗照旧向倭着腰出来闲逛。岩坎叫妻子躺在地上,割破鸡脖子把血撒在妻子身上,抓起一块木棒假装使劲地捶打。窝朗见了,惊奇地问“你不怕把她打死吗?”
“哦,尊敬的窝朗,不要紧的,我马上能让她起死回生。”“当真?”
“你等着瞧吧。”
岩坎从屋里拿出一根宣尺长的圆木棒,捋起衣袖,小心地擦了擦。握着木棒在妻子身上慢慢地划了一圈,轻轻地叫了一声“妻呀,醒来吧!”
妻子“嗵”地坐了起来,看见窝朗,假装害羞地朝屋里跑了。
“这是哪样东西,咋个这样神?”
“魔棒啊!”岩坎骄傲地说。
“岩坎,你名堂就是多,把这根”魔棒“卖给我吧。”
“这是我家的祖传呀,咋个能卖?”岩坎假装推说。
“到底卖不卖!”窝朗瞪着牛眼睛逼视着岩坎。
“卖了要遭家鬼惩罚的。”岩坎停了一会,又说“这样吧,换两条牛,我可以用牛头祭祭祖宗,请求家鬼宽恕。”
“行阿!”
窝朗拿着”魔棒”回到家。为了试试“魔棒”的神力,他把妻子叫出来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用“魔棒”起死回生。可怜窝朗的妻子已七窍出血,身子僵硬地躺在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窝朗 -- 被活活打死了。
娜罕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小窝朗很羡慕岩坎的本事。一天,他带了很多钱来见岩坎,求他教本事。
“聪明的岩坎啊!如果你能把你的本事传授给我,这些钱就归你。”
“好呀,你诚心诚意跟我学本事,我一定好好把你教会。不过,要想学本事,一定要吃得苦啊!”
小窝朗连连保证“吃得苦!吃得苦!”
岩坎收了钱,拿出一只大口袋。对小窝朗说“我的本事都在里面,你进去拿吧。”
小窝朗钻进了口袋。岩坎扎紧了袋口,把口袋吊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找了几根树条,双手挥起树条使劲地朝吊在树上的口袋打去,打得小窝朗“哇哇”地乱叫乱蹬。直到打得差不多了岩坎才把小窝朗放了出来。
“你真能吃苦,我的本事你一定能学到。”岩坎用夸奖的口吻说。
“能学到!能学到!”被打懵了的小窝朗边摸着仿痛边说。
“今天是初学,明天再来吧!”岩坎对小窝朗说。
“你真吃得苦,本事也学得快,那好,明天不再来了。咱们回家!”岩坎又一次称赞着,拿起口袋走了。小窝朗也一拐一拐地带着“本事”回家去了。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一天,窝朗想:岩坎很会骗人,我要出出他的洋相。
于是他对岩坎说“岩坎啊,要是你能把弩箭射进石头,我赌你一条牛。”
“你不骗我吧,窝朗!”
“骗你就不是窝朗。”
“你等一下,我回家拿弩去。”
岩坎回家拿了弩箭,抓了一点厄木龙①抹在箭簇上来见窝朗。
“你指个靶吧。”
窝朗指了指前面的岩石说“就射那些岩石吧。”
岩坎扳弓搭箭,“皑!”的一箭射去,箭头稳稳地插在了岩石上。
“回家牵牛吧。”
“别忙,别忙,岩坎啊,听说你很会骗人,要是你能骗我一次,咱们马上就去牵牛。”
“尊敬的窝朗啊,骗不骗你倒是小事。刚才我画家拿弩,寨子里的人大喊大叫,忙着去救火,一问呀,才知道你家房子失火了。我本来是要去救火的,又怕你在这里等久了。”
“什么?我家失火了?”窝朗一听急了,使劲一跺脚“啊呀!你咋个不早说,还不赶快去救火!”他连扯带拽地拖上岩坎就往寨子跑。
到了寨子一看,家里平安无事,窝朗才知道又受骗了,怒气冲冲地骂道“杂种!害我瞎跑了趟!”
“这都是为了那条牛啊!”岩坎笑嘻嘻地说。
“那……你到牛腰里牵一头牛去吧。”窝朗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①厄木龙:一种树胶。
一天,窝朗穿了一条新裤子遇上岩坎。他见岩坎老是瞅着自己的裤子,就说“岩坎啊,你是不是喜欢我的裤子?”
岩坎笑着点了点头。
“要是你能偷去,我就送给你。”岩坎依然笑着点了点头。
一连几天,窝朗都穿着那条新裤子上床。他想:岩坎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把裤子偷去。
一天晚上,窝朗睡着了。岩坎轻轻地摸到窝朗床前,拉开窝朗的裤头,把两个剥了皮的芭蕉放了进去,然后在门外躲了起来。不一会,窝朗醒来了,感到屁股底下滑腻腻的,用于一摸,还粘糊糊的哩。
“准是睡着后拉肚子了。”他随即脱下裤子扔在地上。
窝朗又睡着了。岩坎进门拾起裤子,穿上走了。
天亮了,窝朗不见了裤子,这才知道叉上岩坎的当了。但没有裤子,又怎么起来去追岩坎呢?他只好象死猪一样仍旧躺在床上。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窝棚派儿子小窝朗到傣族地区买了一头象,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岩坎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打起了主意。
刚巧,窝朗的小侄儿死了。岩坎带了一只鸡去吊丧。哭过以后,岩坎把鸡放在掌楼上对窝朗说“你可别让死人吃了我的活鸡哟!”
窝朗觉得滑稽,就说.“真是笑话,死人怎么能吃你的活鸡呢?”
“我是拿来做鬼用的,如果吃了,你得赔偿。”岩坎认真地说。
“好!好!”窝朗不耐烦地说。
半夜,岩坎趁守灵人喝醉了酒打瞌睡的时候,悄悄摸到掌楼上,扭断了鸡的脖子,掀开盖着死人的毯子,把鸡头塞进了死人的嘴里。
第二天一早,岩坎就跑到掌楼上找起鸡来:“我的鸡,我的鸡?”
守灵人都说没见着。
“准是被死人吃了吧?”哪岩坎说。
“真是胡说八道,一早就来讨不吉利。”窝朗生气地说。岩坎一下掀开了盖着死人的毯子。
鸡头在死人的嘴里。大家都惊呆了,有几个老人吓得脸都变了色。
“死人,我还没作鬼呢,你就吃了我的鸡!真不要脸!真不要脸!”岩坎大叫大嚷起来。
“好了,岩坎,不要喊了,你要什么赔偿我都给你。”窝朗说。
“我要死人!”岩坎说。
“你什么东西不好要,咋个专要死人?”窝朗生气地说。
“就要死人!就要死人!”岩坎放开喉咙嚷。
窝朗想了一下:一个小娃娃家,又没有爹妈,给了他也省得去埋。就说“好吧,好吧,你拿去吧,不过你要把他好好葬埋。”
岩坎背起死人,走了。
太阳偏西了,岩坎估计小窝朗快到家了。
岩坎把死人背到路上,用毯子盖好,用葫芦装了几个活苍蝇塞在毯子下。
小窝朗骑着象来了。
岩坎装作伤心地哭起来,小窝朗见状,就问“岩坎,咋个了!”
“我儿子病了,哼得厉害,正给他作鬼呢!”
小窝朗一听,毯子下正“嗡嗡”的哼呢!
“别让大象踩着我儿子!”岩坎一面警告着,一面把葫芦捡起来丢了。
小窝朗骑着大象从路上走过,大象不听话,一脚踩在了毯子上。
“啊!你把我儿子踩死了!”岩坎大声哭叫起来。
小窝朗一听,毯子下果然没有声音了。吓得他一骨碌从象背上滚下来。
“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岩坎哭叫着一把抓住了小窝朗的衣领。
“你要干什么,我赔你,快放手!”小窝朗吓昏了。
“我不放,除非你把这头大象给我!”岩坎越发把小窝朗的衣领抓紧了。
“好,好,我给你,我给你!”小窝朗急傻了。把缰绳递给了岩坎。
岩坎把死人放在象背上,牵起大象,走了。
娜罕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一天,岩坎上山砍柴,刚走到半山坡,忽然闯出几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地把他捆了起来。
岩坎觉得奇怪,就问.“你们是哪个寨子的好汉,我没砍过你们的人头,没拉过你们的猪牛;为何要害我?”
“因为你聪明过人,窝朗害怕你,所以叫我们来杀掉你!”其中的一个大汉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好吧,反正我不死,你们也不得好活。你们不如把我吊在大树上,让我慢慢死去,也省得你们费力。”
几个大汉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动手把他吊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大汉们走了后,碰巧窝朗的儿子小窝朗从外地做生意回来路过这里。他一个劲地揉着眼睛。因为刚才穿过树林时,一片小虫飞进了他的眼睛,怎么揉也揉不出来。小窝朗看见岩坎被吊在树上,就问“岩坎,你这是怎么了?”
岩坎见是小窝朗,便笑嘻嘻地说“虫子飞进了我的眼睛,我爬到高处让风把它吹出来。”
小窝朗一听风能把虫子吹出来,就迫不急待地把岩坎放下来,叫岩坎把他吊起来。岩坎把小窝朗吊得高高的,然后用绳子拴好,头也不回地走了。小窝朗见岩坎走了,慌忙喊住他。岩坎转过身来说.“好好让风吹吹吧,眼睛好了就能下来了。”
茹刚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窝朗家从外地买回了一口铁锅,岩坎很羡慕。也很想要一口,但手头又没钱,买不起。有一天中午,岩坎在路边破竹笆,瞧见窝朗远远走来,就叫儿子把家里煮着鸡肉稀饭的土锅端到身旁。窝朗老远就闻见了鸡肉稀饭的香味,忙走到岩坎身边说“哦哟,真香啊!”
“是啊,正准备吃饭呢。”岩坎丢下削刀,抖抖竹屑,站起来说。
“欢迎我参加吗?”窝朗大口大口地咽着口水。
“请吧。”岩坎把窝朗让到土锅旁坐下。
窝朗看见土锅里的稀饭还在涨着,不见三角不见火,很奇怪。就说“咋个不烧火,土锅里会涨?”
“是啊,我的土锅煮饭从来不兴烧火。”
岩坎给窝朗盛了一木拉①鸡肉稀饭,自己也盛了一术拉吃起来。
窝朗两眼盯着土锅,土上下下,团团转转地打量。
岩坎装作没看见,一边吃一边问窝朗“煮得好吃吧?”“唔……好吃,好吃。”窝朗支支吾吾。
窝朗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到外平做一笔大生意,如能带上这土锅,不用烧火就能吃到煮食,多方便啊。他放下木拉,指着土锅对岩坎说“把这土锅卖给我吧。”
“这是祖传的宝贝,不兴卖的!”岩坎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窝朗坚持说。
“给多少钱也不卖。”岩坎毫不退让。
“拿东西换咋样?”窝朗灵机一动。
“这……”岩坎佯装动摇。
“换什么都行。”窝朗一心只想要土锅。
岩坎认为火候到了,就顺水推舟地说“好吧,看在你窝朗•的面子上,就用土锅换你的铁锅吧。”
“好好,等一下我叫人把铁锅给你送来。”窝朗拎起土锅,心满意足地走了。
①木拉:佤族盛食物的木盘
娜罕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岩坎的大白马老了,卖给谁谁都不要。有一天,他看见窝朗朝他家的马展走来,就抓了一把银子丢在马屁股底下,用棍子扒着捡着。
窝朗看见了,觉得奇怪,就问.“你这是干什么?”
“捡马刚屑出来的银子啊!”
“您看,白花花的银子哟!”他把银子捧到窝朗面前。
窝朗看见银子,一下子傻了眼。
“它天天都能属银子吗?”窝朗贪婪地问。
“当然。”
“它吃哪样东西呢?”“不过是草呀!”
“行,把马卖给我吧。”
“不,这是我的生财之宝呀!”
“杂种,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要翠了!”窝朗大方地说。
岩坎假意想了想,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既然你窝朗想耍,我也没有办法,就给五百两银子吧!”
“行啊!”
窝朗把马骑走了。岩坎从窝朗家领回了五百两银子,到猛江坝做生意去了。
娜罕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有一年,寨子里闹灾荒。乡亲们饿得晴树皮、吃草根。窝朗家依旧杀鸡、宰牛、米饭肉菜顿顿吃不完。
“得想个办法救救乡亲们。”岩坎想。他把家里仅有的一只母鸡杀了,分作两份,用芭蕉叶包好,夜里偷偷埋在窝朗家的晒台前面。
第二天,窝朗全家正在晒台上吃饭。岩坎挎了只筒帕,手里拿着根木棍来到晒台下。只见他在地上东敲敲、西戳戳,弯腰拾起东西就往筒伯里装。窝朗觉得奇怪,走下晒台间。
“喂,岩坎,你在干什么?”
“哦,尊敬的窝朗,我在找好吃的东西。”说完,岩坎又在地上戳捣起来。
只见他放下术棍,把耳朵贴在木棍上听了听,然后蹲下身用于刨起土来,随即从土中•刨出一个芭蕉叶小包。窝朗急忙跑到跟前一看,只见芭蕉叶里面包的是一包鸡肉。岩坎不慌不忙地把鸡肉装进了筒帕,又拾起棍子,在地上捣了一下,又把耳朵贴近棍子听听,蹲下身去又刨出了一包鸡肉。
窝朗惊呆了,一把夺过棍子说“这是什么宝贝,咋个这么灵?”
“尊敬的窝朗,这是莫伟①的神棍。请还给我,我还要靠它找东西呢!”
“既是莫伟的神棍,就该归我窝朗。”
“这是我的命根子啊,我少不了它。”
“少罗嗦,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哎,如果窝朗一定要,就请给我三十左②谷子吧。”
窝朗真的给了岩坎三十左谷子,岩坎叫人挑走了谷子,将谷子分给了饥饿的乡亲们,帮大家度过了饥荒。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①莫伟:传说中创造万物的神。
②左:佤族计量,一左相当于二十斗。
很早很早以前,牛和人就交上了朋友。
有一天,牛帮着人在山上犁地。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牛累了,人也疲乏了。农夫停了犁,将牛拴在地边的鸡素果树下歇凉,自己钻进地头的窝棚里休息去了。
这时候,从山上走下来一只老虎。它看见牛鼻子被穿着,拴在树上,心里很纳闷,走过来问道.“老牛大哥,你有那么厉害的一对角,有那么碍的四只脚,又有那么大的身板,怎么还让人穿着鼻子干活?”牛回答说“你别看人的个子小,他们鼻孔里比我多三根毛,比我们聪明,他们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老虎听了,很不服气,说“我就不相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你看我去跟人较量较量。”老牛诚恳地说“不要去了,你会吃亏的。”老虎不听劝告,大摇大摆地找人较量去了。
老虎来到地头。农夫正坐在窝棚外面的树下吸着长烟锅,随着一曝一吸的响声,农夫的鼻孔里冒出一团团的烟雾。老虎觉得奇怪,走过去问.“人大哥,你这是怎么搞的,你在一头点火,会从另一头冒烟?”农夫听了只是笑笑,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随便教教你,你就会了。”老虎很感兴趣,也真想试试看。农夫顺手从身边拿来一杆老火枪递给老虎,说“你将嘴逗在这个口上,我从一头点火,你的鼻子就会冒烟了。”老虎信以为真,拉过枪口含在嘴里。农夫点着了火枪上的引火药。“轰”的一声,老虎的头被打开了花。
鸡素果树下的牛看到了这一切,笑得满地打滚。它的上牙在打滚时被石头磕掉了,从此,牛就没有上牙。由于牛滚得很远,拴着它的绳子将鸡素果树也拉得弯了腰,从此,山上的鸡素果树就没有一棵是直的了。
老虎,吃了人的大亏,从此就和人结了仇。
王文灿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一天,小鸟和穿山甲一起上山野炊。小鸟带火、茅草和鸡,穿山甲带土锅、水和米。一路上,小鸟边走边唱,穿山甲觉得睹噪,不耐烦地吆喝小鸟“别唱了,我不稳听。”
穿山甲扫了小鸟的兴,小鸟很生气,准备找机会报复穿山甲。
到了山上,它俩就张罗开了。杀鸡的杀鸡,烧火的烧火,土锅里的鸡肉烂饭很快就煮熟了。阵阵香气飘出来。'这时,小鸟乐得边跳边唱道.“土铁吐铁关内,路到路到门拍(注)。”穿山甲看着小鸟郡滑稽模样,禁不住大笑起来。小鸟乘它不备,拿起竹饭勺狠狠地朝穿山甲的牙齿打去,穿山甲的牙齿全给打掉了,疼得它在地上打滚。小鸟将肥鸡肉烂饭吃光,就自个儿走了。
从此,穿山甲就没有牙齿了,它只能吃点蚂蚁,批把之类的软食。
(注):“土铁土铁关内,路到路到门拍”即“蜓蚓上下翻动,小鸟四处飞翔.”
岩松口述
黄丹青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乌鸦和白鹏是两姐妹,它俩的羽毛都是雪白的。有一回,它俩要去参加歌咏比赛。梳妆打扮停当后,它俩你看我,我照照你。乌鸦指着白鹏的羽毛说“自鹏妹妹,我两个都长得还不差,就是衣服的颜色太单调了,全是白的,是不是找些颜色来把它画成花的,这样就更漂亮了。”白鹊听了乌鸦姐姐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就找来了很多颜色,对乌鸦说“那么,乌鸦姐姐,就请你先画我吧。”乌鸦画得很用功,很细心。不知画了多长时间,白鹏坐着都打起瞌睡来了,但它的屁股还没有画完。
佤族随戛讲述
张开达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早以前,在一座大山上有一个大寨子。寨子里居住着许多布查①,这些布查都喜欢将鹌鹑挂在屋檐的柱子上,那是为了纪念他们的头人 -- 岩戛。
岩戛并不出生在珠米②家里,而是生在布查家里。他刚出世没几天,父亲就被逼着去打冤家,死在战场上了。父亲死活,母亲带着岩戛从年头干到年尾,连肚子都糊不饱。为了生活,母亲不得不向珠米家借了点谷子。后来,“牛打滚”的债利无法还清,母亲只好到珠米家干活抵债。那禽兽不如的珠米奸污了岩辜的母亲,母亲又羞又恨,丢下不满五岁的岩戛跳了崖子。
岩戛失去了母亲,日子更艰难了。每天天一亮就得将牛吆到山上去吃草,吃的却是珠米家喂猪的锅巴和几个烂红薯。晚上回来早了一点,就要遭到珠米的打骂,连饭也不给吃。这一带的山上都是黑瓮瓮的大森林和长得比人高的野草,常有虎豹出没。岩戛每回上山放牛都是胆战心惊的,他多么想要一只小鸟来做伴啊!珠米家里养着很多鹌鹑,岩戛很想去向珠米讨一只,但一看到管家和珠米那凶神般的样子,这个念头就打消了。
有一天,珠米讨小老婆。全寨的男妇老幼都被逼着来给珠米道喜。岩戛心想:这样的喜日子珠米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吧?于是他就跑到珠米面前说“尊敬的珠米,请你给我一只鹊羁吧,因为我去放牛时连一个伴也没有,太害怕了。”头人想鹌鹑值不了多少钱,再说在这样的喜日子当着众人的面拒绝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太晦气了。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岩戛得到鹌鹑后高兴得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一早,他上山砍来竹子,细心地编了个鸟笼,将鹌鹑关在里面,不论白天黑夜,也不管走到哪里,岩亘总是将鹌鹑带在身旁。
岩戛渐渐地长大了,他成了全寨最聪明、最能干的小伙子。全寨的人都十分喜欢他。有一天,岩戛上山放牛,在路上捡到了一个“享”③,他高兴地将“享”放进自己的筒帕里。晚上回来,他吃了饭便倒在坑笆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他瞧见一个银发老人向他走来,笑呵呵地问他“岩戛呀,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对我说吧!”他想了想回答说“我一样也不缺,一样也不耍,只是想让全寨的布查都过上好日子。”老人笑了,用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头,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下子醒了,银发老人也不见了。
珠米听说岩亘捡了颗会变东西的“享”,便带了许多家丁来抢。他们刚一推开岩戛的房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享”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珠米和家丁立即倒在地上死了。
乡亲们听说珠米死了,高兴万分,大家一致推选岩戛当了头人。从此岩戛领着大伙一起打猎、种地、抗击外寨的侵扰,使全寨布查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后来岩戛老死了。人们为了纪念他,于是,家家户户都养起了鹌鹑。
①布查:穷人。
②珠米:富人。
③享:宝石。
王泽海 许勇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澜沧县
有一回,豹子接连跑了两三天。不知跑了几山几凹,都没有找到一点食物,它肚子饿得咕咕叫,口水拖得半尺长。最后豹子跑到一块荒地里,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忽然,它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只穿山甲正在那里腰躬腰躬地掏蚂蚁吃,它喜出望外,自言自语道“哦!它妈的,真是有福自然在。”说完便把腰往后缩了缩,一个“饿狗抢屎”跳了过去,扑到穿山甲身上。穿山甲急忙卷起身子,裹成一团,把头缩进肚子底下暗暗发笑。豹子一嘴戳在穿山甲已经竖起来的甲壳上,嘴皮都戳出血来,差点把牙齿给戳掉了。“嗷”的一声大叫损倒在草棵里。它歇了一会,又翻爬起来,围着穿山甲转了两圈,心想:老子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于是它笑着对穿山甲说“哈哈!穿山甲妹妹,好久不见,真想念你,今天,见面,先和你开个玩笑,请莫见怪。”穿山甲说“谢谢豹子大哥的关心。”豹子蹲下身来,摸摸穿山甲说“啊呀!穿山甲妹妹,我记得你从前多漂亮哟,咋个现在穿的一身木渣皮,麻里咕咚的,真是难看极了。”穿山甲说“豹子大哥,难看好看我又不嫁给你,和你有什么相干?”豹子厚着脸皮说“俗话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凭你这身衣裳,恐怕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呢!”
比赛开始了,第一项钻土洞。穿山甲把身子一伸就钻进土洞去了。豹子紧跟穿山甲把头伸进洞里,碎土掉下来,把它的眼睛眯住了。洞太小,豹子的头虽然进去了,身子却进不去,挣扎几下进不去,豹子只好退出来。由于身子夹得太紧,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出来,豹子只得认输了。第二项比赛吃蚂蚁。穿山甲用于把蚂蚁洞扒开,把舌头伸进蚂蚁洞里,舌头才一裹,就把蚂蚁吞到肚子里去了,不多一会,一窝蚂蚁就完了。豹子也学着穿山甲的样子用于扒开了一个蚂蚁洞,把头伸到洞里准备吃蚂蚁,一大窝蚂蚁唰唰地爬了出来,把豹子的嘴、脸、头都包满了,叮得豹子嗷嗷乱叫。豹子只得又认输了。如今豹子嘴边留着黑点,就是被蚂蚁叮的。第三项比赛跑下坡。
穿山甲比赢了,豹子比输了,豹子坐在害边生闷气。
这时爬到菁沟里的螃蟹,瞧着豹子的那副狼狈相,高兴得大叫起来“穿山甲赢了,穿山甲赢了!豹子不算汉子了!哈哈哈!”豹子有气无力的指着螃蟹骂道“我输我赢与你有什么相干,你高兴什么?瞧你那块扁壳壳,我一脚都不够踏,一口都不够吞。”螃蟹吓得赶贮钻进石头底下躲起来。豹子跳过去坐在石头上又骂道“你算汉子就出来和我比比看,比不赢,老子就把你吃掉。”螃蟹躲在石头底下战战惊惊地答道“不敢了,豹子大哥,你坐在我的房子上把我都压扁了。”豹子听了倒反使劲用脚跺石头,硬逼着螃蟹出来和它比赛。螃蟹只好抖抖颤颤地钻出来对豹子说“豹子大哥,要比哪些内容?你说吧,”豹子说:“我是大哥,你是小弟,比哪样都行。”螃蟹说“那就比两样吧。第一,比跳干沟;第二,比打猎。豹子同意了。接着比赛开始了,豹子问“是你先跳,还是我先跳?”螃蟹说“我们一齐跳吧!”豹子把腰躬起来正要跳时,螃蟹朝后悄悄地夹住豹子尾巴,豹子纵起来把尾巴朝前一甩过了干沟,等豹子刚落地,螃蟹已经在沟那边等着它了。“怎么样,我先跳过来了吧!”螃蟹说。豹子只好认输了。接着比赛打猎。豹子想:我历来就是打猎能于,这回螃蟹肯定是输定了。于是,它向山上跑去,不知跑了几山几凹,什么也没有见着。
它抬起头看看螃蟹,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
豹子又输了,从此豹子再也不敢小瞧螃蟹了。
佤族随戛讲述
张开达、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铁线鸟很小就死了爹妈,到处流浪,靠讨口过活。有一天,铁线鸟讨饭来到一条河边,还没过河就又累又饿地在河边睡着了。这时一只乌鸦从河上飞过,它瞧着铁线鸟可怜,就把铁线鸟领回家去,收为养子,叫铁线鸟帮它照看王麦子。起初,乌鸦对铁线鸟还好。铁线鸟照看孩子也尽心,几个孩子不是抱着就是背着,又要煮饭给娃娃吃,又要帮娃娃洗澡洗衣裳,每天忙得忘了吃忘了睡。
后来,乌鸦渐渐地挑剔起来。这也不顺眼,那也不合心。动不动就摔盆损碗,甚至动手打骂铁线鸟。铁线鸟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打得腰杆不能沾床,只好站着睡觉。开始,铁线鸟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就逃出了乌鸦的家,照旧过它的流浪生活去了。
有一天,一群鸟儿飞到一棵批把树上。批把果结得又大又多,嘟噜一嘟噜的批把果把树杆都坠弯了。鸟儿们看着那么多的批把果,又是唱又是跳,不知要咋个吃法。有的说要吃生的,有的说要吃熟的。叽叽喳喳争论不休,但谁也讲不出个道理来,谁也说不服谁。正在这时,铁线鸟来到了。它耐心的对鸟儿们说“应该先吃熟的,生的留下来,熟了以后再吃,这样,常吃常有,大家就不会饿肚子了。”它还关照鸟儿们在挑选熟果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不要把生果蹬掉了。鸟儿们觉得它说的有道理,都很佩服。后来在选举鸟王的时候,鸟儿们一致推选铁线鸟当了鸟王,还在它的尾巴上拴了一根白线,作为王的标记。以后,钱线鸟的尾巴上就拖了一条长长的白线,很是好看。
铁线鸟做了鸟王以后,每当碰到乌鸦就率领众鸟们围上去啄打。从此,乌鸦就很怕铁线鸟,一见铁线鸟就远远的躲开了,甚至听到铁线鸟的叫声都会发抖,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佤族娜拐讲述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说不清是那一年的秋天了。有一天中午,天气十分炎热。麂子吃饱了肚子伸了伸懒腰就钻到树林里睡觉。“呼噜噜,呼噜噜”睡得可香甜了。忽然间,它“啸”地放了一个响屁自己把自己吓醒了。它一骨碌翻爬起来,不要命的逃跑。一头钻进山地里,碰得成熟的芝麻杆“唰唰”地响,它以为又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它,于是一个劲地横冲直闯。爬在山地上的瓜藤被它绊断了,一个个冬瓜、山黄瓜“咕咚、咕咚”滚下山坡,砸得山脚下的包谷棵子和富草不停地摇动。它又以为四面八方有什么东西在围捕它,恨不能钻进土里去。索性抱起头就滚。“扑嗵!”掉进了山坡下的水塘里。它拼命的挣扎,踏扁了蚓虫斗的头,踩出了蝌蚪的肠肚。蝌蚪愤怒极了,拽住麂子要求赔偿。
塘边树上的知了瞧见魔子的狼狈相,嘲笑地扑打着翅膀“害羞哟!害羞哟!”地叫着。麂子又气又恼,一把抓下知了,狠狠地对蝴蚂说“是它的叫声把我吓跑的,应该由它来赔偿你的肠肚。”说完,它扒下知了的肠肚,胡乱塞进了蜗抖的肚子里。从此以后,知了就没有肠肚了。而蝴斟呢,肚子很大,头却是扁的。
高立旗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马熏蛇和扫帚叶是好朋友。它们常在一起玩。马鬓蛇经常在扫帚叶的头上跳来跳去,扫帚叶总是喜喜欢欢的,没有一句怨言。
有一次,马鬓蛇跑到地里和山自鱼玩了一天。马鬓蛇对山白鱼说“山白鱼妹妹,今天我们两个就来比比瞧,哪个的衣裳最漂亮?谁的样子最好看?”山白鱼说“马鬓蛇姐姐,那就先看看我的吧!”马鬓蛇将山自鱼从头到脚详详细细地看了一遍后说“啊呀,山白鱼妹妹,你长得实在太美了。花花的衣服,嫩嫩的皮肤,肉皮又细又白,滑溜溜的,真是天下难得的美女呀。”它夸奖了山白鱼一番后,接着又对山白鱼说“我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就请小妹帮我看看吧!”山白鱼仔细地把马鬓蛇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后说道“哎呀,姐姐,你这是怎么搞的,全身都是癫里古冬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难看极了。”山自鱼这么一说,把马鬓蛇吓了一跳,它半信半疑地伸出于来,将自己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果真如此。它想:是不是昨天和扫帚叶闹玩时,被扫帚叶捣了鬼?于是它愁着脸对山白鱼说“妹妹,听人家讲,过去我比你还好看呢。一定是扫帚叶见我漂亮就眼红,把我的衣裳划烂了,我要去找它算帐!”山白鱼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马鬓蛇跑到扫帚叶面前跺跺脚,气冲冲地指着扫帚叶的鼻子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说是朋友呢。昨天才和你玩了一下,你怎么就把我的皮肤和衣服划成这个样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叫我以后咋个去嫁人,嗯?嗯?……”马鬓蛇越骂越起劲,跳过去揪住扫帚叶的头发打了起来。
从此,扫帚叶就头发乱蓬蓬的站在河坎边上,腰也直不起来。
①扫帚叶:是一种野生草本植物,又叫扫把苗。多长在路边河畔,是扎扫帚的好材料。叶似刀型,宽而长,会划手。
②马鬓蛇:是山上四脚爬行动物,似壁虎,但比壁虎大。脊背长着型似鸡冠,又象马鬓毛,因故而得名。
佤族随戛讲述
张开达、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斑鸠和公鸡是很要好的朋友。斑鸠很勤'快,公鸡却很懒。
有一天,它们到一座山上觅食,山上食物很多,但却没有水。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树根下找着了一股针尖大的泉水,喝又喝不着。斑鸠想了个办法,打算在地上掏个坑,把水积起来,公鸡不想干,跑到树林里玩去了,只有斑鸠手忙脚乱的掏起来。花了半天时间,好不容易才把坑掏好,可是水太浑,要等澄清了才能喝,于是斑鸠找了个荫凉的地方躲凉去了。
公鸡玩累了从树林里走出来,又热又渴,跑上去把坑里的水一口气喝干了。待斑鸠转回来时,坑里的水已经没有了。气得斑鸠抖着身子骂道“这个懒杂种,喝了别人的水就不怕雷劈!”
山上的天气说变就变。转瞬间狂风乍起乌云聚集,大雨倾盆,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把公鸡吓坏了,公鸡以为老天要报应自己,急忙钻进石缝里躲起来。
雨过天晴,斑鸠对公鸡说“雷没有劈你,是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从今以后,你必须每天天亮前就起来打鸣,唤醒大家快起来做活。”
后来,公鸡真的照斑鸠的话做了,但还是胆战心惊的。特别是当它喝水的时候,总要喝一口水,看一看天。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
佤族娜里口述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传说从前马和豹子是好朋友,常在森林里一起玩耍。有一天,豹子对马说“马大哥,马大哥,你长得实在漂亮极了,壮实的身体,高高的鬓毛,尖尖的耳朵,大大的鼻孔,长长的尾巴。世上的一切动物,谁都比不上你呀。”它低头看了看马脚,叹了口气说“哎,美中不足的是你的四只脚太小了,毛里古冬的,还长出些枝丫,不好看,又不大方。走起路来一点响声都没有。要是把我的脚换给你,走起路来响踏踏的,你就威风多啦!”马看了看豹子的脚,脚杆坚硬,还穿着一双黑亮的铁壳鞋,园溜溜的,又好看,又大方。尤其马听了豹子对自己的恭维,还主动提出把脚换给自己,更是喜出望外。它打了几个响鼻,抖抖身子笑嘻嘻地对豹子说“我的兄弟,你的心肠实在太好了,要是你真的把脚换给我,我将终生感激不尽呀!”豹子听了后更得意了,张开大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皮。它口水拉得半尺长。说“看在兄弟的情份上,为了把你打扮得更漂亮些,哪怕我自己再丑,也是心甘情愿的呀!好吧,我就把脚换给你吧。”豹子停了一下,又装作舍不得的样子说“哎,说实在话,马大哥呀,要是别人,拿四双来换我的四只,我都不干,我把它换给你,确实亏多了一点,你能不能补偿我一点呢?”马说:“我是个究光蛋,拿什么补偿你呢?”豹子心都痒了,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哪怕贴给我一滴血也可以嘛。”马想了一下,一滴血算得什么事呢?我身上有的是血,于是就满口答应了。
马把自己的脚换给了豹子。从此,马就欠着豹子一滴血。直到今天,每当豹子咬马的时候,马就抬起头来,让豹子吸它的血。
佤族随戛讲述
张开达、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有一次野猫生了崽子,小野猫一天天地长大了,食物也就供应不上。于是老野猫领着这一群小野猫忍受着饥饿,翻山越岭去寻找食物,但几天来都一无所获。一天,它们来到一片望无边际的大森林里,遇着一只长尾巴鸟,老猫和小猫口水直淌。老猫便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容上前和长尾巴鸟搭话“老兄弟,你好啊!你在干什么?”长尾巴鸟说“我正在寻找食物,吃饱了晚上好睡觉。”老猫又说“你夜里经常‘咕咕’地叫是什么意思?”长尾巴鸟晓得野猫的底细,也想、治一治它,便说“那是我打鼾的声音,每当听到我发出‘咕咕’的声音时我已经进入梦乡了。”野猫听了长尾巴鸟的话心里很得意,心想今晚能吃一顿美味了。
到了晚上,陆月当空。别有用心的老野猫领着一群小野猫,兴高采烈地来到森林里,寻找长尾巴鸟夜宿的地方。正在寻着,忽然听到一棵大树上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老野猫领着小野猫来到大树下,嘱咐小野猫说“你们每人都找一根握子等在这里,我上去咬它,如果它掉下来你们就用棍子把它打死。”说完老野猫便悄悄地顺着树根往上爬,爬到树尖,还是没有找到长尾巴鸟。原来长尾巴鸟早就候在叶荫里,它照着老野猫的眼珠一啄,老野猫痛得从树上掉下来。
那罕收集
额松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久很久以前,阿佤山中有一座顶天立地的主神峰。主神峰上住着一个凶恶的痒魔王。痒魔王不断地向阿佤山撒下痒气,瘟疫横行,把个美丽的阿佤山弄得尸骨遍野。
一天晚上,睡在火塘边上的锁闷突然对一它的小主人尼朗说起来话来“主人啊主人,你待我这样好,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如今痒魔作崇,部落里的人畜一天比一天少,我心里很难过。求你领我去消灭痒魔吧。”尼朗听锁闷这么一说,又惊又喜。待他问起用什么办法消灭痒魔时,锁闷又不说话了。后朗把锁闷的话告诉了部落里的乡亲们,请求让他带着锁闷去试一试。乡亲们对痒魔王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尼朗带着锁闷上路了,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涉水穿林。走了九九八十一天,来到主神峰上。只见整个山峰阴云缠绕,寒气逼人,怪石丛中白骨屡屡。锁闷竖直耳朵,高翅着尾巴,尼朗身挎腰刀紧紧跟在后边。走着走着,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千年的古树被齐腰斩断,满山的沙石被卷到空中,刹时天昏地暗。
旋风中,痒魔王青面撩牙,张着血盆大口,舞着尖利魔爪,向他们猛扑过来。尼朗猛张弩箭,一箭射穿了痒魔的心窝。但顷刻之间,痒魔王的心脏就复原了。尼朗又急贮挥刀砍去,一刀正砍在痒魔王的头上,但伤口马上就粘合了。痒魔王哈哈大笑,纵身扑来,尼朗一惊,急忙躲闪,但魔爪已碰着肩膀,眼看就要被摩魔王抓去。
正在这紧急关头,只听锁闷大叫一声,一口咬断了自己的左腿,一股鲜血顿时喷出,化作了一道烈焰腾腾的金虹紧紧裹住痒魔王。一转眼功夫,痒魔王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阴云消散了,天空一片晴朗。尼朗回过头来,只见锁闷平静地躺在一块岩石上。尼朗哭着背起锁闷回到了部落。
为了让为民除害的锁闷重新站立起来,人们用泪水合着五谷精髓给锁闷装了一条假腿。可是这条假腿不能沾尿,沾了尿就会重新折断。从那时候起锁闷撒尿时总要把假腿抬起。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注释:
①锁闷:公狗。
②司岗里:山洞。传说佤族是从山洞里出来的。
佤族岩松斯 收集
艾获、岩松斯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早先,熊的模样和现在并不相同。它有着漂亮的身体,美丽的脸庞。在所有的动物中要数它最标致了,可就是太懒惰。
有一天,它逮住了一只老鼠,打算做一顿早餐。
“你想吃我?”老鼠颤抖着问。
老熊点了点头。
“还嫌我太小,不够填你的肚子?”
老熊又点了点头。
狡猜的老鼠眼看自己就要被老熊吃掉,抖得更厉害了。它惊恐地抬起头来,眼珠到处乱转,想在绝望中找到一条生路。突然,它看见了老熊身后的岩子上有一窝马蜂,顿时计上心来。
“熊大哥!”老鼠指着岩子上的马蜂窝,十分客气地对老熊说“你看,那就是我们家族用来传达号令的住锣,既然我填不饱你的肚子,就请你去敲响那面桂锣。在锣一响,我们家族的全部成员都会集中到这里来,那时你就可以饱吃一顿了。”
老熊看了看岩子上的马蜂窝,摇了摇头。
“怕我跑掉?”
老熊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请你先把我关进土洞里,要是我的家族听到住锣声不聚拢来,你再折回来把我吃掉不就行了吗?”
愚蠢而又贪婪的老熊果真被老鼠说动了心。它把老鼠关进了土洞,用石板将洞口堵住,然后放心地去攀岩敲“铠锣”。
谁都认得,老鼠生来会打洞。这下子老鼠高兴了。它估摸着老熊己攀上了石岩,便赶紧打了个洞口钻出来,躲得远远的观看老熊敲“在锣”。
又蠢又笨的老熊已垒攀上了岩顶,离马蜂窝越来越近。它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心里却十分得意。嘴角上挂着尺把长的口水,眼睛乐得眯成一条缝,仿佛马上就会有无数的老鼠拥到面前来让自己吞嚼一般。到了马蜂窝下只见它挥舞两个前爪猛敲起来。这一下可不得了啦!“嗡”的一声,蜂群就象簸寞里簸出来的粗糠一样,纷纷扬扬地把老熊包围起来了。还没等它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已被马蜂叮得皮泡眼肿,喝得它捂住双眼一个劲地打滚,一轴辘跌到岩子下,昏迷过去了。
“老熊上了我的当啦!老熊上了我的当啦!”
晦气的老熊无可奈何地蹲在一旁干瞪眼。
第二天,老熊的头就比原来的大了一倍多,眼睛却比原来小了一倍多。
从此以后,熊就变得呆头呆脑,细眯小眼,又丑又难看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有一次,主人叫狗和猪上山砍柴。到了山上,天气很热,狗就钻到树荫底下睡觉去了。一觉醒米,狗看见猪巳把柴砍好了,自己呢,一根柴也没有砍。狗就骗猪说去解个搜,乘猪不备,转过身就把猪砍的柴挑起,沿小路跑回家去了。狗回到家后就在主人面前大肆攻击猪如何如何懒惰,从此狗博得了主人的欢心,主人吃饭时总分出一份给狗吃,让狗睡在屋内的火塘边,把狗当做忠实的伙伴。而猪呢,柴丢了又得重新去砍,很晚了才回到家里。主人很生气,从此就对猪另眼看待。给猪吃的是残汤剩饭,让它睡在屋外的猪既里。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佤族岩松讲述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很早以前,有一只豹子从山上树林里抬了一只麂子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点起火来烧麂子肉吃。
没有火种,“这可怎么办呢?”豹子正左右为难。
这时候,恰巧有一只猫从这里路过,它准备去傣族寨子找食物。豹子望见来了只猫,顿时计上心来。
“猫老弟,你来一下。”豹子说。猫来到了豹子跟前。
“阿哟,哪里弄到的麂子?”猫惊奇地问。
“山上树林里。”
“真够你饱饱地吃一顿了。”猫说。
“是呀。你看,我正准备烧了吃,可是没有火种这可怎么办呢?”豹子焦急地说。
猫也饿极了,看着魔子发呆。
“我看这样吧。你是禾的朋友,进寨子不会有危险,是不是你去讨一点火种来,我们把麂子肉烧熟了好好吃一顿。”猫钻进了一个老咪涛①家里。老眯涛正蹲在火塘边凑火蒸饭,面子里的糯米饭散发出了一阵阵扑鼻的香味。
一觉醒来,猫猛然想起豹子的吩咐,这才从火塘中抓了一个火柴头朝外跑去。
豹子等呀等呀,总不见猫回来。它实在饿极了,就把鹿肉生吃了。
豹子见猫回来了,非常生气。一把将猫抓住。
“好呀,你这时候才回来,害得我吃了生魔肉。我现在不要火种了,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就把猫塞到屁股底下当作凳子坐。不一会儿,猫就被豹子压死了。
从此以后,豹子就生吃起动物来了,而且,只要见着猫就一定抓来当凳子坐。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①老咪涛:傣语即老妈妈。
佤族金光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猫头鹰没有翅膀,也不会飞翔。它和猫是兄弟俩。
有一天,它们看见鸟儿在天空飞翔,很是羡慕。
猫头鹰对猫说“兄弟;你看,咱们要是象鸟儿一样有一对翅膀的话,飞在空中搜捕老鼠,该有多方便呀!”
“是呀,可我们上哪儿去找翅膀呢?”猫为难地说。
猫头鹰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去拜鸟儿为师,向它们学习飞翔的本领吧!”
“我才不去呢。”猫想了想说“我们不如去找莫伟(注),求它赐给我们一对翅膀吧。”
“你是害怕困难啊?”猫头鹰愤愤地说。
“那好,既然咱兄弟俩想不在一块就各走各的路吧。”猫生气地说。
猫头鹰见劝不转猫,只好和猫分手了。
猫头鹰往东走,翻过了九十九座山,淌过了七十七条河,遇见了一只老鹰。它跪下向老鹰求拜道“尊敬的老鹰大哥,我非常羡慕您飞翔的本领,请收我做个徒弟吧。”老鹰见猫头鹰走那么远的路来拜自己作师傅,态度又那么诚恳,于是就收下了猫头鹰做徒弟。
不久,猫头鹰就向老鹰学会了飞翔的本领,而且还长出了一对宽阔的翅膀。连样子也很象老鹰了。
猫往西走,不久就遇见了出巡人间的莫伟,它拉住莫伟的衣角向它祈求说“莫伟啊万能的神,请赐给我一对鸟儿的翅膀日巴!”
莫伟说“这好办。现在有五只老鼠正在地里偷吃小红米,你若能把它们全部抓到,我就送给你一对翅膀。”
猫高兴极了。“妙哦 --”一声大叫向地里的老鼠扑去,不一会就嘴里叼着一只,四只爪各抓住四只老鼠来见莫伟。
莫伟问:“都抓着了吗?”猫回答.“都抓着了。”
然而猫一张嘴,叼着的那只老鼠就挣脱逃跑了。
莫伟一看,猫只抓住了四只老鼠,一甩袖子走了。
猫没有得到翅膀,懊丧地回来了。每天晚上它总是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叹息,为当初不听猫头鹰的话而后悔。
(注):莫伟,传说中创造万物的神。旧译“木依吉”。
佤族陈晓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一天,野猫遇到一只鹌鹑,野猫很想吃鹌鹑的肉,可明里又不好下子。就问鹌鹑“鹌鹑弟弟,你晚上在哪里睡觉?”
鹌鹑说“我晚上睡在黄泡剌棵上。”鹌鹑意识到野猫不怀好意,就有意骗它。
晚上,鹌鹑拿了一块白马牙石放在黄泡剌棵上。过了一会儿,野猫来了。野猫悄悄爬上黄泡树,纵身向白影子扑去。爪子碰到了坚硬的马牙石,才知道上当了,它急忙跳下黄泡树。但浑身戳满了黄泡刺,它想趁鹌鹑没发现之前离开这儿,免得被鹌鹑嘲笑。可刚走了几步,被黄泡刺戳着的脚疼得钻心,于是它只好坐下来,抱起脚拔刺。
这时,躲在树上的鹌鹑讲话了,它问“野猫哥哥,你在做什么?”野猫忙掩饰说“我在舔子上沾着的蜂蜜。”
鹌鹑看着野猫的狼狈相,开心的笑了。
佤族李青蜂收集
明珠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有一天,狐狸和公鸡打了个赌,看谁能把天上的星星数完,赢者可把输者吃掉。
天黑下来了,狐狸静静地等着。
星星出来了,公鸡抬头看了看天上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便跳了起来,扇了扇翅膀说“我先数吧!”
狐狸点了点头。
“一颗、两颗、三颗……”
求胜心切的公鸡以为一下子就能把星星数完。
狐狸垂着头似乎在打瞌睡。
天越来越黑,星星越出越多。公鸡数啊数啊怎么也数不完。
真见鬼,怎么越数越多呢?公鸡着急了,浑身冷汗淋淋,点着星星只见它不住地颤抖。
天快亮了,公鸡还是没能把星星数完。
“喂,老弟,你数不完吧,还是我来数吧。”狐狸认为火候到了,抬起头来数道:
“一颗、两颗、三颗……”
天渐渐亮了,星星一颗颗隐去了。星星越数越少,眼看就要数完了,公鸡着急地拍打着翅膀伸长脖子一个劲地叫喊:
“喔喔喔 -- 星星出!”
“喔喔喔 -- 星星出!”
天大亮了,星星一颗也没有了。
“怎么样?我数完了,躺下让我吃吧!”
“啊 -- ”公鸡吓慌了神,扇扇翅膀拔腿就跑。
人们说鸡是唤太阳,其实不然,它是在唤星星。
“喔喔喔 -- 星星出!”
“喔喔喔 -- 星星出!”
艾获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有一天,豹子在路上遇着了一只乌龟。它打算把乌龟咬死,然后饱餐一顿。乌龟摆摆手说“莫忙,莫忙,豹子大哥,在咬死我之前,请先答应我一个要求。”
“哪样要求?”
“咱俩比一比本事,如果我输了,就心甘情愿让你吃。”
“咋个比法?”
乌龟指了指前面正在干活的人群说“看谁能从他们中间顺利通过。”
豹子认为自己一贯凶恶,禽兽没有不怕自己的,就连人都怕自己三分。于是它就拍拍胸脯说:
“行啊!”
“哪个先来?”
“当然是你豹子大哥先来。”乌龟说。
“那好吧。”
豹子甩了甩尾巴,抖了抖身子,大摇大摆地朝人群走去。它以为人们见了它就会吓得四下逃开。
“豹子来了,豹子来了,快打呀!”人群喊叫起来。人们并不逃开,而是举着锄头、棍棒、刀枪迎着豹子冲来。
豹子吓得掉头就跑。枪声、喊声响成一片。
“哎呀,我的妈呀,好危险哪!”豹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直冒汗。
“怎么样?”乌龟打趣地问。
“你来吧,你来吧。”豹子摆了摆手。
“好吧。”乌龟眨了眨眼睛,把头缩进甲壳里,把尾巴往肚子底下一剔,咕碌碌向人群滚去。
“石头滚下来了,快让开呀!”人们看不清那黑乎乎的一团到底是什么东西,以为是石头滚下山了,就急忙向两边躲开。
乌龟顺利地通过了人群。
“你可真有两下子!”豹子虽不服气,却佯装赞扬地说。“好吧!我不吃你了。”豹子假腥腥地说。
乌龟转身就走。豹子趁乌龟不注意,一纵身把乌龟按倒。乌龟迅速收起尾巴,把头缩进甲壳里。豹子在乌龟甲壳上抓挠了半天,无法把乌龟咬死,只得把乌龟放了。
“吓着你了吧,我不过跟你闹着玩呢。”豹子又使出欺骗的手法来。
乌龟再也不敢相信豹子的话,因而它不再伸出头来,而是咕碌碌也滚着回家去了。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小乌龟们看见母乌龟回来,都高兴地围拢过来。
“好险哪!孩子们,亏得豹子没有发现妈妈脖子底下露着的这块皮,要不早就被它咬死了。”
这句话被偷偷跟来的豹子听见了。
从此以后,当豹子遇着乌龟时,就把它按倒,用爪子抓它脖子底下的皮。用这样的办法来咬死乌龟,直到现在都是这样。
佤族冯金光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有一天,马鹿和麂子一同到森林中觅食,遇着了一棵橄榄树。
麂子说“这树上的果子吃不得,咱们走吧。”
马鹿说“可好吃呢,吃几颗喝口山泉甜着呢!”
麂子说“如果真象你说的,那么就让雷劈我!”
马鹿说“不信你试试。”
麂子吃了几颗橄榄,又酸又涩,喝口山泉果真甜得很哪。
突然,狂风大作,雷鸣电闪,一个炸雷,劈开了麂子的额头。以后房子的额头就留下了一块白色的斑纹。
艾获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传说,过去的狗是有角的,而山羊却没有角。狗依仗一对尖利的角,在百兽中称王称霸,连老虎也得让它三分。
一天,狗遇到一只山羊,它故意向山羊挑衅。山羊知道自己敌不过狗,就对它说“有本事就到寨子里去偷谷子,那才算是条好汉呢!”大家都知道寨子里的人很厉害,弄不好连命都得赔进去。狗不愿在众兽面前丢脸,马上答应下来。
狗和山羊趁寨子里的人出去干活时,悄悄溜进寨子。它俩来到一家竹楼上面,装谷子的竹筒就担在房梁上,狗垫起脚,迫不及待地用嘴去够竹筒里的谷子,谁知竹筒太深,狗角太长,狗嘴伸不进去。急得狗围着竹筒团团转。这时,山羊在一旁暗自发笑。它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对狗说“你把角拿掉,试试看。”
从此狗失去了角,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岩林讲述
艾获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有一次,豹子遇到了一条黄牛,就对黄牛说“黄牛,你的角太长了,很不好看,走起路来又不方便,不如让我来帮你砍掉一截,好不好?”黄牛为丁图好看,图方便,以为豹子很够朋友,关心自己,就说“好呀!你就帮我砍掉一截吧。”这以后,黄牛用来自卫、抵抗野兽的角被砍掉了一截,变得又短又钝。于是豹子便很容易地把黄牛咬来吃了。
后来,豹子又遇到了一条水牛,又对水牛说“水牛,你的角太长,很不好看,走起路来又不方便,不如让我帮你砍掉一截,好不好?”
水牛一听,就对豹子骂道“你这狠毒的家伙,我的角不用你砍,我要留着对付那些敢来侵犯我的家伙!”豹子只好走开了。所以,直到现在豹子都不敢去咬水牛。
郭思九、赵玉明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传说很早以前,有一天,豌豆去和养玩,玩得正高兴时,豌豆对莽开玩笑说“哎!世界上脸最黑的要算你了。”莽也笑着回答说“不过我倒觉得脸皮黑算不得什么,过年时我已经被人请进家了,在家里和人一起过节,热热闹闹,暖洋洋的。你呢,虽然脸皮白,过年时还得一个人呆在野外,多冷清啊!你说说,我俩谁的遭遇好呢?”豌豆被问得张口结舌,无言对答。
恰在这时候麦子路过这里,听到了莽讲的话,很不服气。因为麦子和豌豆一样,也是年节过后才被请进家的。它冲到莽的面前,指着莽的鼻子说“你黑小子别得意!”说着伸出手使劲捏了一下莽的头,把莽的头捏成了三角形,莽疼得盖世牙裂嘴,飞起一脚,踢在麦子的肚子上,把麦子的肚子踢破了。从此以后,莽子就变成了尖三角形,麦子呢,成熟后肚子总是炸开着。
孟德华收集整理
流传地区:镇康县
从前,小红米、高梁、玉米、豆予、南瓜、冬瓜、爬架豆、芦谷等都和旱谷一起住在山上,它们是一个大家族。旱谷是老母亲,小红米是老大,高梁是老二,其它都是兄弟姐妹。
随戛(佤族)讲述
艾获、张开达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阿佤人不知道谷子这种东西。吃的尽是些不知名的野菜、野果。生活很苦,人人都面黄肌瘦,干起活来没有一点力量气。
在离寨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水潭,水潭不大,也不太深,但水清得可以看见潭底。水潭底有一颗又圆又大又饱满的谷子,看上去就象一颗珍珠。
有一天,山林之王老虎吃饱了肚子,悠闲地来到潭边饮水,当它刚要把嘴伸进水潭时,一道耀眼的金光刺得它睁不开眼睛。没奈何,它只好把头抬起来,定睛往潭里一看,只见潭底的谷粒闪闪发光,老虎感到很惊奇,绕着潭边转来转去,最后,它断定这是一颗珍贵“宝珠”。它想:这山林属于我的,这水潭也属于我的,这颗“宝珠”当然也属于我的了。它越想越美,越想、越得意,于是,大吼一声,把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召集到水潭边,指着水里的谷子说•“谁把水里的那颗‘宝珠’捞上来献给我,就封它为二大王。”
动物们一听,都争着要去捞那颗谷子。
豹子以为,除了老虎之外,数它本领大,二大王理所当然应当是它。于是它就抢先一步,跳到潭边,把爪子伸到水中。可是,由于它用力太猛,把整潭水都搅得晃动起来,那颗“宝珠”顿时看不见了。它只好把爪子缩回来,眼睛定定的盯住水潭。水晃停住了,那颗“宝珠”又出现了,它急忙又把爪子伸人水中。奇怪,那颗宝珠又不见了。就这样反复了五次,还是没本事把“宝珠”捞上来。
独猪见豹子悻悻的样子,在一旁发出了几声冷笑。想:这件事非得我来干不可。于是,它摇头甩尾地走过来,“扑嗵”一声,跳入潭中,用嘴在潭中乱拱,可是,那颗“宝珠”连影子都不见了,而且,水潭太深,它拱一会就憋不住气,必须露出头来,只好乱拱一气之后爬出水潭,抖抖鼻子,站在那里发呆。因此那粒谷子依然在潭底发出耀眼的光芒。
大象迈着方步走到潭边,把鼻子伸入水中,想用鼻子把“宝珠”捞出来。可惜它鼻子太重,水摇晃得厉害,根本看不清“宝珠”在哪里,当然也没法把“宝珠”捞上来。
马鹿、麂子、狐狸、兔子……所有在场的动物都输遍了,还是没把“宝珠”捞上来。气得老虎胡须倒竖,大声咆哮,爪子把地下都刨出了一个坑。这声音把正在草丛里甜睡的蛇惊醒了,蛇扭扭拐拐地爬到水潭边,用嘴咬住潭边的草,并用尾巴去裹那颗“宝珠”,裹了几下,终于把那颗“宝珠”裹出了水面。
这时,恰好有一只斑鸠飞过,看到那颗谷粒,便把尾巴一翘,双翅一收,还不等野兽们明白过来,谷子就已经落入斑鸠的嗦袋,一转眼它就飞走了。
这天,一对夫妇在离潭边不远的地方劳动。忽然看见一只斑鸠歇在树枝上,男的便拿起弩来,一箭把斑鸠射下来,在剖斑鸠时,发现了那颗谷粒,因为不知道是啥,便随手丢在地上。秋天到了,夫妻俩又来到丢谷粒的地方劳动,那颗谷粒已经结出了三四穗黄澄澄的谷子。他俩把谷穗勒下来,放在手掌上搓了搓,仔细一看,竟和斑鸠嗦袋里的那一粒一模一样,于是又随手丢在那里。第二年秋天,夫妻俩路过那里,看到一片谷子。十分奇怪,于是便停下来,把所有的穗子都勒了,一穗一穗用手搓,堆了好大一堆。望着一大堆黄澄澄的谷子,他俩想:要是能吃就好了,于是,他俩抓了几粒吃起来。
佤族 俄不拉 讲述
颖松 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从前,曼蹬和曼栱是兄弟俩,曼蹬是哥哥,曼栱是弟弟。它们俩都住在山顶上。
有一天吃过晚饭后,兄弟俩又在山上闲谈。
喜欢自吹的曼蹬说“弟弟呀,你瞧我身子骨多健壮,果实多饱满,味道又甜又香……”
谦虚的弟弟曼栱静静地听着。
曼蹬直吹到星星缀满了天空才停下来歇了一口气。接着,它突然问曼栱:
“弟弟呀,你怎么要在六、七月间成熟,为什么不和哥哥我一起在十月以后成熟呢?”
曼栱笑着说:
“哥呀,你不知道,六、七月间正是老百姓青黄不接的时候,我那时候成熟,他们不是正好可以捡我去充饥吗?要是我和你一样都在十月后成熟,怎么能救济百姓呢?”
曼蹬听了弟弟的话,以为它在讥笑自己,非常生气,乘曼栱不注意,一脚把它踢下了山顶。
从此以后曼联就在在了半山腰土,而曼瞠呢,还是照样住在山顶上。
它俩的成熟期到现在还是不一样呢。
注:曼蹬和曼栱都是同一种野生植物,但是成熟期不同,粒似板栗、可食。俗称“珠栗”。
鲁斌收集
艾获整理
流传地区:西盟县
责任编辑:鲍明秀
封面设计:王冬明
司岗里的故事
(佤文汉文对照)
李正新 编 陈学明 翻译
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发行(昆明市大观路39号)
云南新华印刷三厂印刷
开本:787x10921/32印张:11.75
1990年6月第1版 1990年6月第1次印刷
印数:1-1.500
ISBN 7-5367-0290-6
书号:定价:1.50元